然後太后就捂麵大哭了起來，連我都不忍心聽下去，索性就讓黑白無常把他儘快給帶走了，帶走之後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龍珏這小子還把別人孫子給禍害了?平時都沒有見得有那麼大的能耐，今天回去得吊起來打纔是，不然保準他還有第二次。”

    龍曄唇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龍珏也長大了。”

    長大了?什麼意思?龍珏在我眼裏始終是一個小不點，充其量也就一千歲罷了，難道這也算大?雖然樣貌都成了翩翩少年模樣，但是在我眼裏永遠還是沒有長大的孩子。

    我很快就尋著感知找到了龍珏和鳳白，尋到了一個別致的雅苑，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那雅苑裏麵傳來少年悶悶的咳嗽聲，不由得走了進去，然後腳步還沒踏進，後面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孃親。”

    我回頭看向龍珏，他站在日光下，一身青白色長衫，腰間佩玉，俊俏的五官在日光下耀眼立體，和龍曄有八分相像，只是龍曄是清俊的，而龍珏看去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好看，我似乎也沒有發現，在什麼時候，那個跟在我身後一口一個孃親的龍珏都長的這麼大了。

    “孃親，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不要進去?”

    “為什麼?”

    我輕輕蹙眉，裡面還藏了什麼是我見不得的東西?

    我正要推開門，龍珏竟然噗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少年臉上透著堅毅和認真，那種表情我曾經在年輕的風華臉上看過，我知道那是對一個人的歡喜，表現在眼底的時候，我心裏忽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來，就像自己十分珍愛養大的寵物一日回來告訴自己已經有了它在意的人，反正箇中滋味有些難受。

    我閉上眼:

    “說吧。”

    “孃親，鳳白是被我拐帶下來的，還請爹爹孃親不要責怪鳳白，至於裡面的人，是北國太子，他自幼身體孱弱，更是受不得驚嚇，他看到孩兒就被嚇得不輕，病了一個星期，要是再見到孃親和爹爹恐怕會自己昏了過去。”

    我忽然想起先前那個太后說龍珏禍害了他家的孫兒，不好的預感騰起，我看向龍珏，眉眼裏有了一絲怒氣，但是強裝心平氣和道:

    “我問你你可是對那人有意，而且還把護身神力給了北國的將軍，讓他奮勇殺敵保護北國，間接保護這個太子?!”

    龍曄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同樣落在龍珏身上，龍珏咬著唇，淺薄的唇瓣竟然咬出了血，平日裏他雖然皮了一些，但是我也是十分疼愛的，現在看他這副樣子，心裏沒來由更加疼痛，孩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他從龍蛋裡面孵化出來開始，我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裏自然想配得上我的兒子的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可是現在呢，龍珏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病弱的凡間少年!

    他根本無須承認，我就看出他眼裏的痛苦和糾結，龍珏重重的朝我磕了一個頭:

    “爹爹，孃親，你們不瞭解他，所以就不知道他的好!我不能跟孃親爹爹一同迴天界了，我要在凡界陪他到老，鳳白跟你們回去吧。”

    鳳白一直畏首畏尾的站在老後面的位置，被一棵樹擋著，此時走向我，低垂著狐狸頭，輕輕的嗷嗚了一聲，我覺得心裏有一團火滋滋冒開，疾言厲色道:

    “你想好了，你要是留戀這個凡間男子，那麼，以後聖殿和你再無關係!”

    “孃親為什麼不能理解孩兒!孃親和爹爹都經歷了那麼多波折纔在一起，難道現在就不能讓孩兒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麼!”

    “我可以讓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那個人也不該是一個凡界的男子!”

    “難道在你眼裏，就講究門當戶對麼!”

    這是第一次龍珏與我吵架，在此之前，他一直溫順乖巧，我莫名覺得眼角有了淚意，然後直接甩袖離開。

    剩下龍曄和龍珏在那雅苑院子裡頭。

    龍珏看向龍曄，嗓音有些顫抖:

    “爹爹，還望成全。”

    龍曄走到龍珏面前，直接甩了一個利落的巴掌，力道之足，龍珏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龍曄眸色清冷:

    “我可以允許你有這番歡喜，但是你實在不該和你孃親吵架，揭她的痛楚，你孃親受了多少苦纔有了你們，若是再有下次，我便也不是你的爹爹了。”

    龍珏唇角淌著血，看向神色寡冷的龍曄，目光訥訥，龍曄轉眼就離開去追我，龍珏踉蹌的站起身，正好裡面門開了，龍珏立馬擦掉唇角的血努力牽扯出一絲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