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境的林墨可以不去思考這些。

    化神境的林墨也可以不去思考這些。

    但返虛境的林墨，下一步就要合道的林墨，卻是不能不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下一個境界合道，林墨必然就要面對蒼天意志。

    如果不弄清楚蒼天斷絕修行路，鎮壓仙佛的背後的真正目的，林墨懷疑也許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真正踏入合道境。

    不是林墨看不起漫天仙佛，也不是林墨對自己沒有信心。

    問題在於，煉虛合道的修行，說到底就是以我道代天道的過程，如此一來，就不得不直麵蒼天。

    蒼天可以將漫天仙佛鎮壓在過去的歷史長河中，哪怕因此同樣衰竭，意志不顯，但林墨毫不懷疑，哪怕是所謂的仙主，佛主，妖主這樣的無上強者，換到了他目前的處境，要在合道境直麵蒼天，也絕對只有被輕易鎮壓的份。

    想要戰勝蒼天意志，在直麵蒼天的情況下，晉升合道境，林墨就不得不揣摩思量蒼天之志，尋找蒼天的破綻。

    但現在，反而林墨越是思索，越覺得天意飄渺，混沌不明。

    “師傅，你不生氣了好不好。我沒有想離家出走。都是那個大壞蛋，他給了我一個金屬球，然後把我騙到了這樣的地方。”

    蘇牧羊的小手緊緊握著林墨的大手，看見林墨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害怕，怯生生的辯解著。

    “嗯。我沒有生氣。”

    林墨回過神來，放下思索，看了蘇牧羊一眼，淡淡道。

    “真沒有生氣嗎？”

    蘇牧羊不信，“你肯定生氣了。”

    “我沒有。”

    林墨淡淡道。

    “怎麼可能沒有？你肯定生氣了。哼，師傅，你騙不了我的。如果我是你的話，自己那麼可愛，那麼懂事，那麼喜歡的徒兒突然離家出走的話，我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會急匆匆的跑下山，找到她，然後狠狠打她的屁股。”

    蘇牧羊說著說著，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師傅，你不要打我屁股好不好？”

    林墨頓時沉默了，看著蘇牧羊，蘇牧羊也望著他，過了幾秒鐘，直到兩人悄無聲息的落入弦月星中，林墨才淡淡道，“我真的沒有生氣，因為我沒有一個可愛，懂事，討人喜歡的徒兒。”

    蘇牧羊癟著嘴，忿忿的看著林墨，“師傅，太討厭了。我不喜歡你了。我要離家出走，我要背叛師門，我要欺師滅祖……哎喲。”

    林墨伸手狠狠彈了蘇牧羊的腦門一下，“越來越放肆了。”

    蘇牧羊眼淚汪汪，捂著自己額頭上腫起來的大包，“以大欺小。師傅，我跟姑姑告你，你以大欺小。你，嗚嗚，好痛啊。師傅，你欺負我。”

    看著抱著他大腿，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的蘇牧羊，林墨沉默一下，然後深刻懷疑自己把蘇牧羊從小帶在身邊修行，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俗話說得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而現在還是個小人兒的蘇牧羊，卻是兩者都佔了，有時候真的是讓林墨覺得無可奈何。

    “行了。別哭了。要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