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牧羊就憤怒的打斷。

    “你錯了。人類還有美好，進取，團結。你不要忘記一個事實，智腦還有那些智械軍團，它們都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你們只是我們的造物而已。人類纔是造物主！或許人類的確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不完美才是生命。

    而你們只不過是造物罷了！不管有多強大，有多聰明，有多麼的了不起。算了，我懶得跟你爭辯這些。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永遠不會懂的。”

    蘇牧羊擠開林墨，站在風雪肆虐的大地上，她不覺得冷，也不覺得這片天地太過殘酷，她只是笑著，然後忍不住淚流滿面。

    林墨不說話，沉默著看著她又哭又笑，那樣激烈的情緒變化，讓他無法感同身受。

    或許關於人類的所有認知，不管是自私還是偉大，不管是狹隘還是寬廣，不管是混亂還是秩序，不管是懶惰還是進取……

    所以貼在人類身上的標籤，其實說到底只不過是情緒化的產物罷了。

    人類所有的不完美，只不過都是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情緒罷了，而那或許就是身為人的證明。

    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人，或許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

    或者說沒有情緒波動的生命，根本就能稱之為生命。

    活著的證明究竟是什麼？

    無邊的權勢，永恆不朽的偉力，還是僅僅只是愛過，恨過，哭過，痛過，經歷過……

    林墨不知道，因為他準備一直活著，永生不死的活下去，所以那些被世人們可頌的情感波動，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漫長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一朵小浪花而已。

    他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笑過，多久沒有哭過。

    他的理智永遠冷靜，他的情緒永遠內斂，不為物喜，不為己悲。

    世人所傳誦著的為人處世的最高境界，但現在，似乎卻成了他非人的證據。

    短暫的生命或許需要大喜大悲的濃妝豔抹來點綴，但與星空同在，與宇宙共存的人，不需要這些。

    他想著，然後看見蘇牧羊在大喜大悲之後，快活的像一隻百靈鳥一樣在這風雪中奔跑著，他的嘴角就不覺露出一抹微笑。

    上一次看到蘇牧羊這樣快活，好像已經是前前世的事情了。

    “你會殺了我嗎？”

    蘇牧羊忽然停下來，轉過身，對著林墨大喊道。

    林墨就愣了一下，“我為什麼要殺你。”

    “因為你已經抓到我了啊。我是反叛軍，你不要想著可以策反我，我是不可能做智腦的走狗的。”

    蘇牧羊大聲說道。

    “我不會殺你。我會放了你。”

    林墨想了想，見蘇牧羊不信，他就乾脆轉身離開，“你看夠了，就回去吧。”

    “喂。你真的要放我走？！”

    蘇牧羊喊道，見林墨不回答，她就追上去，張開手攔住林墨，“是你們的陰謀吧？假裝放我走，然後偷偷在我身上安裝了追蹤器，然後想要透過我抓住其他人。”

    “你想多了。”

    林墨啞然，搖搖頭，“沒有追蹤器，我也不會殺你。放你走，就是放你走。沒有其他原因。”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