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就算祂以前真的是佛，但現在祂已經死了，死了！死掉的佛，就不再是佛了，而是一個只會殺人的怪物！”

    項雨田冷笑一聲，懶得再與法善大師說話，看向蘇福，“蘇福，你還有什麼手段，趕緊用出來吧。如果不能逼退這怪物，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

    林墨也看向了蘇福，面對一尊死掉的佛，顯然，僅僅只憑藉人間手段，是不可能打敗對方的。

    現在，他們這些人裡，或許也只有蘇福還有手段應付面前的人皮佛了。

    蘇福沒說話，他望著蘇牧羊。

    蘇牧羊苦澀一笑，同樣沒有說話。

    於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絕望，知道蘇家父女雖然爲了屠龍準備了五百年，但他們也沒有想到。

    還沒有真正踏入傳說中的幽冥地府，見到他們想要去殺的龍，就要被一尊死掉的佛弄得全軍覆沒了。

    “沒有辦法了。我們準備的東西都是為屠龍做準備的。”

    蘇福終究還是開了口，嘆息一聲，眼中全是不甘，“這人皮佛，不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看出來了。那麼大家就各施手段，各憑本事吧。”

    林墨點點頭，也不再將對抗人皮佛的希望寄託於蘇家父女身上，目光一閃，手握長劍，就要拼死一戰。

    “阿彌陀佛。”

    法善大師雙手合十，低嘆一聲，目光閃爍片刻，忽然大笑一聲，“果然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弟子悟了啊。”

    “大師。”

    林墨看向法善大師，他能夠感覺到自從人皮佛出現後，法善似乎有了某種變化。

    “諸位施主。”

    法善看著林墨等人，雙手合十，再度盤膝坐下，似乎大徹大悟一般，“貧僧修行佛法數十年，到頭來，看不透生離死別，做不到四大皆空。一生執念，不過是去靈山見佛。

    如今佛祖當面，貧僧心願已了，便恕貧僧不能再陪諸位走下去了，就此別過。阿彌陀佛。”

    法善口誦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在林墨等人驚疑的目光中，面對那已經越過船舷，飛到甲板上的血色人皮，不退反進，反而主動迎了上去。

    “大師，且不可放棄。”

    林墨手中長劍一動，就要攔住法善。

    “施主好意，貧僧心領了。貧僧此去見佛，無須牽掛。”

    法善大師笑著說道，不等林墨他們說出那不是佛，而是怪物的話。

    法善大師就忽然一躍而起，主動向著那人皮佛落去。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大師。”

    林墨神色微變，看見法善大師唸誦心驚，於血色人皮飛舞之中，向着那人皮佛步步而去。

    隨著心經之音響徹長空，那人皮佛就忽然停了下來，雙目滴血，飛舞的血色人皮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驚異於眼前的變化，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直到法善大師終於落在那人皮佛攤開的掌心中，已經貼滿了樓船和海水的血色人皮就猛然倒卷而回，重重疊疊，將法善大師徹底包裹。

    海水激盪，那人皮佛緩緩低下頭，看著掌心中被無數人皮包裹住的法善大師，無聲無息，重新沉入了海水中。

    空氣中只回蕩著法善大師的若有若無的聲音。

    “祂是佛。”

    “祂是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