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時間比林墨想得要快上許多。

    等他記下屠龍技和先天一氣大道金書中的內容後，還來不及翻看更多的絕學秘籍，他就見到了第一個屠龍者。

    屠龍者。

    林墨覺得這樣的稱呼挺好，畢竟大家都不熟，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一個蒼老得不成樣子，看起來好像從棺材裏爬出來的腐朽乾屍模樣的人。

    “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林墨目光淡淡，無所畏懼，看著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出現在問天台中的人。

    “我，需要血。”

    對方沙啞開口，真的像傳說中的吸血殭屍一樣，一雙眼睛發綠，盯著林墨，讓人不寒而慄。

    “這裏，可沒有你需要的血。”

    林墨笑了笑，長劍在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

    對方深深看了林墨一眼，如同野獸一般，步步逼近，眼眸越來越兇厲。

    “咩！”

    有羊叫聲響起，林墨眉毛一挑，看見那人瞬間消失在問天台中，片刻之後，外面傳來了羊群慌亂的驚叫聲。

    林墨遲疑一下，提劍循聲而去，然後就又看到了蘇牧羊。

    她的神色有些蒼白，黑白無常侍立在她身邊，虎視眈眈的望著那個撲倒一隻羔羊，大口渴飲著羊血的人。

    林墨就停下來，對著蘇牧羊點點頭，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吸羊血的人。

    “這就是他們能夠活到現在的秘密。”

    蘇牧羊看著那些被驚嚇，四處逃散，卻無路可逃的羊群，淡淡開口，“爲了活下去，人真的可以付出很多東西。”

    “我看出來了。”

    林墨轉過頭，聽到更多壓抑如野獸一般的奔跑聲，如同飛出來一群蝙蝠，心中一動，腳下一點，落到了一塊凸起的平臺上。

    蘇牧羊也在黑白無常的護送下，來到平臺上，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漠漠的看著下面，一群人，吃羊。

    “所以你的羊是為他們準備的。”

    林墨問道。

    “我只是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吃我的羊。”

    蘇牧羊神色有些黯然，轉過頭，看著林墨，“如果換了是你，你會選擇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嗎？”

    “我不知道。”

    林墨想了想，這個問題，他的確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麼，他看著下面的那些屠龍者。

    姑且認為他們是屠龍者吧。

    最先吃羊吸血的人，終於有了幾分血色，身材不再幹枯，彷彿活過來了一般，擦掉嘴角的鮮血，抬起頭，正對著他們微笑。

    “活著總需要代價的。”

    似乎聽到了蘇牧羊的問題，那人輕輕一躍，來到平臺上，“你父親給了我們長生的希望，那麼爲了這個希望，付出一點代價，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然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以前，我吃素。”

    “不要告訴我，你以前是個和尚？”

    林墨笑起來，看著對方腦袋上的戒疤。

    “阿彌陀佛。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對方點點頭，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坦然道：“現在我只想活下來，然後親自去靈山問一問諸佛。”

    “問什麼？”

    林墨有些好奇，問道。

    對方就咧嘴一笑，再無半點兇厲氣息，反而神聖如佛一般，“我，是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