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無言以對，也不忍心責怪林遲青，點點頭，“好吧，我們不要介入這場戰爭，幫助那艘戰機離開這裏。然後再想辦法弄到星圖。”

    “好。我知道了。”

    林遲青立刻操作起來，電波傳遞，很快飛船就洞開一個空洞，吸納那艘靠過來的紅星人戰機，能量護罩開啟，攔截所有的尾星機甲，速度爆發，瞬間駛離了戰場。

    “走，我們去看看外星人長什麼樣子。”

    林遲青有點迫不及待的叫起來。

    “先開啟飛船的內部防護。小心駛得萬年船。”林墨提醒一句，走在前面，接觸一個陌生的文明，林墨也有著好奇。

    “我知道的。”林遲青做了個鬼臉，全息光影幻滅，瞬間出現在了林墨身前。

    酷似地球戰機的紅星戰機被牢牢封鎖在飛船的隔離艙，消毒，隔離，充滿能量的自衛能量武器牢牢鎖定紅星戰機，預防任何可能的突發狀況。

    隔著足以抵抗核爆的高強玻璃，林墨看到了隔離艙中的紅星人，一共只有三個，穿著輕便的宇航服，黃色人種，長相模樣跟地球人沒有太多區別，手指之間連線著一層半透明的肉蹼，丟到地球上，很難看出他們是屬於另一個文明的生命體。

    隔離艙中的紅星人顯然也沒想到救了他們的外星人竟然跟他們長得差不多，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對視一眼，很快其中一個明顯屬於頭領的紅星人就走到隔離艙的視窗，望著林墨，一陣精神波動傳遞。

    “心靈傳遞。這是五級文明才能掌握的技術。”

    林遲青叫了起來，對著林墨解釋道，“宇宙高階文明最便捷的交流方式，精神的交流，心靈的傳遞，完全消除了語言，文明的隔閡，可以讓兩個陌生文明無障礙交流。

    不過好奇怪，飛船給我傳送的全星系掃描結果中明明告訴我這個星系只有兩個三級文明。沒想到他們竟然掌握了心靈傳遞。”

    “文明的偉大，不是區區幾級文明劃分就可以完全區分的。”

    林墨微微頜首，沒有在意，看向隔離艙中的紅星人。

    “你好。我是紅星文明第五艦隊第三小隊隊長，你可以稱呼我為楚，感謝你幫助我們逃離了尾星人的追殺。”

    “不用感謝我。順手罷了。我們只是路過這裏，你們的戰爭我們不想過問，如果你的文明可以為我們提供附近星系的星圖，我們很快就離開。”

    林墨開門見山，表明不想參與這場戰爭。

    三個紅星人對視一眼，用紅星語言交流了一番後，領頭的紅星人才繼續傳遞精神波動，“感謝你的仁慈。附近星系的星圖以我們的身份無法給你任何答覆，不過我們可以邀請你去我們的星球，我們的元、首會很樂意接見你，並且滿足你的要求。”

    紅星人似乎真的為林墨的救命之恩所感激，表現得非常熱情，極力邀請林墨前往紅星人的星球。

    林墨若有所思，深深看了隔離艙中的紅星人一眼，將紅星人的邀請告訴林遲青。

    “他們是心懷鬼胎，不懷好意。”林遲青譏笑一聲，“林墨，答應他們。就算我們救的是一群白眼狼，但想要啃下我們，只怕會崩掉他們的牙。”

    林墨點點頭，儘管心中已經有了警惕，但藝高人膽大，他也並不畏懼，“可以。你們給飛船指路，我們去你們的星球。”

    林墨的回答乾脆，反而讓隔離艙中的紅星人爭執起來，知道林墨不可能聽懂他們的語言，三個紅星人的聲音沒有壓制，激烈爭吵。

    林遲青在旁邊偷笑一聲，湊到林墨耳邊，“很快，再給我三分鐘，飛船就能破譯他們的語言。”

    林墨點頭，不言不語，注視著三個紅星人的爭吵，過了好一會兒，領頭的紅星人才臉色難看的傳遞精神波動，“請你連線我們的戰機光腦，它可以為你們指明航線。”

    而剩下的兩個紅星人還在小聲爭吵著。

    “破譯成功，他們剛纔在爭吵該不該把我們帶到他們的星球，因為我們的飛船明顯比他們先進得多。有人是想把我們騙到河外星系的一處黑洞，阻止我們可能的侵略。

    有人是想把我們帶回去，然後出動軍隊抓捕我們，得到我們的飛船。嘖嘖，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林遲青小聲在林墨耳邊翻譯著紅星人剛剛的爭吵，咬牙切齒，恨得牙根發癢。

    林墨笑了笑，沒有在意，畢竟藝高人膽大，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紅星人脖子上帶著的項鍊上。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項鍊嗎？”

    林墨開口說著，然後不等對方拒絕，伸出手，拿下了對方脖子上的項鍊。

    銀色的項鍊平平無奇，沒什麼好說的。

    重點是銀色項鍊下的吊墜，那是一個精緻的木雕，但木雕的面孔卻很模糊，這很奇怪。

    “這個好像是他們星球的人信仰的某個神靈。”

    林遲青輕聲說著，然後就看到林墨用手指摩挲過那木雕的面孔，於是模糊散去，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誒，這跟你長得很像啊……”

    林遲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感覺到了林墨身上散發著的恐怖波動。

    巨大的能量潮汐在宇宙中震盪，林墨握著那木雕，他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就保持著似哭似笑的樣子，自言自語，“原來如此嗎？”

    “什麼原來如此？”

    林遲青有些擔心的看著林墨，小聲問道。

    “這個故事，結束了。”

    林墨狂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有人都錯了，那些自以為把握著自己命運的人，那些自以為可以超脫這宇宙，讓關於自己的故事永不結束的人，全都錯了。”

    林遲青不懂，但卻忽然覺得悲傷。

    “走吧。”

    林墨捏碎了雕像，將它就這麼丟進無盡的星空中，目光淡漠，“一切已經戛然而止，我們已經失去了未來。屬於我們的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不過，這也挺好，因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操縱這命運，再也沒有人能夠窺視到故事的結局。

    所以，我們失去了未來，但我們擁有了所有的未來。蒼天已死，以後的以後，我們終於徹底屬於我們。”

    林遲青還是不明白，但卻忽然笑出來，帶著淚，“所以，我們可以放下一切，重新開始了嗎？”

    “那又該是另一個故事了。”

    幽幽的嘆息響起，整個宇宙漸漸遠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