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的聲音戛然而止，光影落幕，再無聲響，林墨靜立當場，腦海中反覆迴盪著那句九死不悔的怒吼。

    “諸天星辰見證，億萬眾生當記，我余天穆對天發誓，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必救回我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天要阻我，我便破了這天，地要阻我，我便毀了這地，億萬眾生若要阻我，便是人間地獄，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余天穆嗎？你的驕傲，你的執著，你的道。我感受到了。”

    林墨微微頜首，踏步向前，光影閃爍，一個個星球，一個個文明，一個個種族在血獄文明的操縱之下上演著一幕幕慘劇，但這些都無法動搖林墨的心，他只是細細品味著余天穆在那光影中留下的執念道意。

    其實也並不算多麼的偉大不朽，照耀萬古，可以讓人熱血沸騰，淚流滿面的信念。

    只不過這個余天穆讓林墨想到了之前見過的穆流年。

    於千萬人之中，跨過星河的距離，渡過流年的侵蝕，熬過生死的考驗，到最後還能記得一個人。

    穆流年願意為一人而願守護眾生；余天穆源於為一人而願殺戮天下。

    不管在別人眼中怎麼看，但在林墨眼中，不管是穆流年，還是余天穆，應該都是幸福的。

    畢竟這宇宙再大，這人生再苦，終究還是有一個人，可以刻骨銘心。

    不會因為死亡而畏怯，不會因為輪迴而遺忘。

    而他，好像找不到那樣一個人。

    “如果我也能有那樣一個人刻骨銘心的話，或許就不會遺忘所有了，想要懷念也找不到物件。”

    林墨有些感觸著，如果他也能夠遇到那樣一個人的話，現在遺忘了所有的他，也不至於茫然徘徊在這人世間，如同一個幽靈一般了。

    “或許真正的道，就是要淪入無間地獄，粉身碎骨，也要爬起來，拿起劍，執著向前，九死不悔，縱是屍山血海，血流成河，也要殺出一條血路昂首向前。”

    林墨幽幽說著，然後自嘲一笑，也不繼續停留，踏步往前，看見一座被推開的大門。

    大門裏麵，盤旋纏繞如樹根，如血管一般的黑色大樹沉默死寂，一團跳躍著光輝的火焰安靜的被一個光罩籠罩著，高高在上，照亮光明。

    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黑色大樹前，不動如山，儘管鎧甲碎裂，衣角染血，站立在那裏卻有一種逼人氣勢，如威，如獄。

    “我的族人死了，有倒在你手中的，也有倒在血獄文明中的，他們的執著，他們的堅持，我一一銘記在心。這樣的道，無敵，不可戰勝。你，也不行。”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些疲憊，更多的卻是堅定。

    “殺死你，然後我會帶著進化火種離開，這便是我來到地球的目的。”

    公爵宇猛然轉過身，目光如閃電，帶著逼人氣魄震懾人心。

    “你殺不了我，你也帶不走進化火種。”林墨緩緩開口，沒有更多言語，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公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