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空漆黑，看不見一絲光亮，猶如我內心一樣荒涼。

    說好了要從容面對，可是宣大夫的話卻還是晴天霹靂一樣震撼了我，我總覺得翼南面對我的時候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最後卻又欲言又止。

    “西蘭，早點休息吧，夜深了，外面也很涼。”宣大夫看著我發愣，提醒了我。

    “宣大夫，謝謝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了。”

    “姑娘，我一直覺得你不開心，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八珍湯我送上去好久了，喝了就休息吧。”

    說完話的宣大夫就離開了，沒有回頭，也不再看我，這個從天而降的大夫在寒冬的深夜等我這麼久，就爲了送八珍湯和讓我活得開心點。

    推開門，素兒已經趴在桌子上了，似乎睡著了，可是我推開門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她。

    “西蘭，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我要看著你把八珍湯喝了，你的臉色這個幾天又不好了，本來都好轉了，看來是斷藥和受驚嚇的原因。”

    房間裡有一小盆木炭火，火邊放著一個陶瓷罐，裡面散發著陣陣中藥味，是素兒不想藥太涼了吧。

    素兒把藥水倒在小蓮花碗裡，又用木筷子攪拌了一下，才端到我的面前。

    “宣大夫很早就來了，他要我看著你把藥喝完，他是一個好大夫了，西蘭，福石城有他可真是福氣，卡卡統領的病情好多了，你那幾日堅持服藥也好得很快。”

    “素兒，藥我喝完了，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我接過藥，一飲而盡，宣大夫當然好，不僅給我熬藥送藥，還在寒風中等我到深夜了，可是我也沒有說什麼，就讓素兒離開了。

    這個晚上，是我到福石城最難熬的，一個晚上都是都是人影在夢裏晃動，有翼南憂傷的面孔，有桑亞詭異的面孔，有爺爺和叔叔威嚴的面孔......

    他們都在我的眼前飄來飄去，可是我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們。

    睡得很晚，可是卻醒得很早，有句話倒是真的，心裏有事是睡不著的。

    外面的葉子早已落盡，素兒也不再每天打掃庭院了。可是她還是那個勤勞的姑娘，她正在庭院的角落收拾柴火，天氣越來越冷了，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一步步走下樓去，她做得太專注，都沒發現我。

    冬天的院子是蕭瑟的，我到處看了看，發現不對勁了，我栽種的彼岸花了，前幾日還開得紅豔豔的，此刻卻凋零了。

    那是我從蠻荒之地帶回來的花，花葉永不同期，花會在秋末凋謝，可是我卻在偶然之間發現，血液可以延長它的花期了。

    剛好有一棵浸漬血液的彼岸花長得很好，素兒也特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倒了血液進泥土了，希望這棵花一直開放了。

    可是明明可以延長花期的，這會怎麼卻凋謝了？

    我走近一看，這棵花是凋謝了，花絲無力地掉在土壤裡，還帶著霜，怎麼看怎麼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