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會議室後別的人還沒有來，蘇丙辰有些浮躁的坐在椅子上嚴肅的看著笑嘻嘻的陸羽：“陸羽，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談談。”

    “啊什麼？”

    “實際上，我只說過提供些意見，也只答應過幫忙，可是我並沒有說過我要參與這起案件並解決它。”

    陸羽聽後拖了個凳子走到蘇丙辰面前端端正正的坐下，嚴肅的大有一副世界末日來臨前的樣子：“蘇丙辰，或者Rodney，我其實並不希望藉助你的力量。但是實際上，你可以看到，這個警局很差勁，基本沒有可以用到的人。但是我不得不在這種條件下抓緊時間處理這個案件，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蘇丙辰有些不以為然：“實際上你可以要求省級或者警廳的人派遣外援。”

    陸羽有些無力的搖搖頭：“既然能查到我，就已經說明這個人在警局裏有人了，如果我要求申請上級領導外援，只會打草驚蛇。”

    “蘇丙辰，我真的很希望這件事能儘快解決。”

    “我記得你是今年畢業後剛進這個警局。”蘇丙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陸羽，話裡的意思十分明顯。

    論經驗，論處事，論環境的熟悉，陸羽比不上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可為什麼局長偏偏找她並且如此信任她。蘇丙辰眯了眯眼睛，看著陸羽：“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看，你給我的感覺都不像一個太平年代警校剛畢業實習的小警察。在這個警局裏，你甚至都不是個正式的警官，為什麼局長會那麼信任你？”

    陸羽手心裏有些汗，拿出早就想好的對詞剛打算開口，又被蘇丙辰給堵住：“你現在很緊張，你在回憶早就想好的對詞嗎？大可不必這樣，實際上，任何謊言在我面前都是沒有價值的。現在我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陸羽，你在警校的時候參加過對心理變態的追捕。而且我猜，你們犧牲了很多，包括別人，也包括你自己。雖然最後成功了一部分，但是那個人還是沒有抓捕到。”

    蘇丙辰站起身看著啞了的陸羽搖了搖頭：“我很可惜一個這麼好的警察來到了這裏，而且再次被變態盯上。”

    陸羽聽得倒吸了一口氣：“蘇丙辰，別說出去，我不想他們知道。”

    “陸北寧也不可以嗎？”

    “他只知道一部分，並不知道你分析出的全部。”

    蘇丙辰挑挑眉：“我不覺得我有這個義務幫你保密。”

    “可是你不想失去一個能幹的小助理吧。我看的出來，你很欣賞陸北寧。”

    蘇丙辰看著陸羽堅定的目光，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可以，你贏了。我會幫你保密，可是實際上，你可能守不住太久了。”蘇丙辰說完就坐在椅子上翻看著發下來的資料，不再理會陸羽關於守不住的追問。與其說是助理的消失威脅到了他，倒不如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條理不亂的試圖威脅他的陸羽讓蘇丙辰產生了興趣，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愛。

    4

    “屍塊初步分析是女性的手臂和頭顱，但不是同一個人的，也就是說，目前這名兇手已經殺害了兩名女性，並且將其肢解。根據快遞箱裏血液的氧化分析初步斷定死亡時間是在前一天寄出快遞的兩小時在三小時左右，也就是七點半到八點半之間。而且被冷凍儲存過。以及……犯人還把伏特加跟血混到了一起。”陸羽抱著資料在會議室講解現狀，想起開啟盒子後衝上大腦的那股味道心裏的噁心一陣一陣的浮上來，讓她頭皮一陣一陣發麻覺得各種不舒服。而坐在最角落並不打算參加會議的蘇丙辰此刻臉上充滿著譏笑的拿著筆塗塗畫畫，看起來有些興奮。陸羽把頭轉向在會議桌前趴著的半死不活的人：“金法醫，你有沒有在認真聽？”

    “我沒有…在經過一個晚上通宵趕路並且做屍體報告後還讓我過來開會你們能不能有點兒良心！”金敬道趴在桌子上惡狠狠的控訴這陸羽，大有一副要殺人的架勢。

    “人命關天，金敬道你能不能行，通個宵看看把你給累的，腎不好吧。”徐澤站起來繞道金法醫身後像抓小雞一樣把他給抓了起來放到座位上又給放好了。於是金法醫開始跟徐澤論休息的重要性以及個人體質的不同吵了起來並且在打鬧。

    “好了你們別鬧了！人家教授還在這兒看著呢！”林欣制止住準備打鬧的兩個人，於是在林欣的提醒下，三個人齊刷刷的看向窩在角落裏的蘇丙辰。不過蘇丙辰只顧著拿著本本子畫畫塗塗的，並沒有因為吵鬧而理會他們。同樣不理會他們的，還有笑嘻嘻的喝著茶看著窗外小鳥的老陳。

    這幾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人……陸羽扶著額頭心裏十分的絕望。

    “你們三個都歇一下吧，我估計很快犯人還會再犯案的你們到時候再鬧。老陳跟徐澤你們兩個多聽點兒報警電話，記得錄音，犯人有可能監守自盜。林欣你有事沒事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點兒啥或者誰家丟女兒了，金法醫你繼續清理那顆人頭做進一步分析，昨天那個太糙了重來。”陸羽看著警局裏的廢柴們，心裏一陣窩火，努力的給他們安排一些沒危險又能發現線索的工作。

    “那老大，你呢？”徐澤的盯著陸羽，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廢柴上司。

    “我？我去等著收快遞和分析地址。”顯然，陸羽這個不只是麻煩還是個腦力活，眾人一下子心理平衡了許多，出門開始準備自己的工作。陸羽看著窩在角落裏不為所動的蘇丙辰問他：“你呢？你是回去帶上我哥你們倆去查案還是怎麼着？”

    蘇丙辰的眼睛還是盯著他塗鴉的紙，但是慢悠悠的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No，我要你做我的助理。我想了想，不能讓你白賺我的便宜。”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斤斤計較。”

    “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為什麼要無償幫你。”

    “呵，直男，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那我很感謝你終於認清我是直男了。”

    “……算了吵不過你，去哪兒？”

    蘇丙辰拿出一張剛剛一直在塗鴉的紙，上面是一張地圖，中間有一個紅色的圓圈區域被蘇丙辰特意加粗。蘇丙辰指了指紅色以內的區域說：“這是他所住的範圍之內，或者說，注視著我們的範圍之內。”

    陸羽有些驚訝：“我可真沒想到你會認真的幫我，不過為什麼是注視我們的範圍？”

    蘇丙辰起身向門外走去，看著跟在身後的陸羽：“因為我並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有另一套房子，不過根據法醫鑑定出來的伏特加以及聞著的味道來說，估計百分之六十的可能這個人的房子只有那麼一套。”說完蘇丙辰皺著眉像是回憶起了死蟑螂一樣又補了一句：“說真的，我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劣質到了喪心病狂地步的酒，真的能喝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