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丙辰說著，笑著搖搖頭。

    “在老師的培養下，我開始接觸到一些人，我開始破案。一開始我是做私家偵探的。不過這一行不吃香，所以我現在就跳槽到這裏了。”

    說完，蘇丙辰超趙識汝聳聳肩，“還有什麼問題嗎？”

    趙識汝抬手扶著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下，隨後試探的問蘇丙辰。

    “你說你失憶了，是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不，模模糊糊有點印象。”蘇丙辰倒是不在意這個事，“記不住情節了但是我還記得情緒。就是那時候的感受。不過可以想象，意外之前，我的童年應該是相當快樂的。可惜啊。”

    “你說你之前用頭髮和泯迷的老闆換訊息……是不是就是換的記憶？”

    趙識汝突然語出驚人，嚇得蘇丙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

    趙識汝笑了一下，沒說話。

    蘇丙辰有些沮喪的點點頭，“沒錯，當初我就是用頭髮換來的這些僅有的記憶。”

    趙識汝看著蘇丙辰，認真的說：“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你可能和我一直在找的人有交集嗎？對，你過去的記憶，可能就是我找人的一個關鍵點。他和你一樣，也是差不多年齡遇到意外，被人強制送離。我現在一直在找他，不過沒有找到。也許你能給我提供一些突破口。”

    蘇丙辰看著趙識汝無比認真的臉，心中瞭然。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總是打聽我的過去。看來想要找的人應該是很重要吧，不然又怎麼會從兒時尋找到現在。

    遂點頭答應。

    “好，雖然我真的沒什麼記憶，但是如果能幫到你，我不介意頭腦風暴一下。”蘇丙辰微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拍拍自己的衣服，“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裏了，去找個地方坐著說吧。”

    “我們去咖啡廳，我請你。”趙識汝說著，拉著蘇丙辰往墓地外走去。

    停車場有些遠，出了墓地還要很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中間過一個巷子口，蘇丙辰沒有注意，腳下一頓一頓的踢著一個石子。

    石子越過巷子口，蘇丙辰也往前走。

    然而剛過去，蘇丙辰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了回來。

    與此同時，一輛轎車呼嘯而過，從蘇丙辰剛剛站著的地方開過去。

    “啊……”蘇丙辰驚呆了，連被趙識汝摟在懷裏的彆扭姿勢都沒注意到。

    “走路怎麼不看路！你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趙識汝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語氣危險的說著。

    蘇丙辰感覺自己很無辜。

    “是他的問題啊。這種路口應該慢行的，你看他開的像賽車衝刺似的。”

    “不要狡辯。”趙識汝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裏也有些後怕。

    剛剛那輛車確實是違規駕駛了。真是的，回去讓交通科的幫忙，非找到他罰錢不行。

    蘇丙辰被趙識汝教訓了，不爽的癟了癟嘴。動了一下，才注意到兩人過於親暱的姿勢，趕緊後退一步，離趙識汝遠一點。

    趙識汝感受到蘇丙辰的後退，有點小失望。但是看到蘇丙辰有點發紅的臉和變得遊離的目光，他又有點高興。

    介於這個教訓，蘇丙辰沒再注意地上的石子，而是正常的走路。

    來到咖啡廳，蘇丙辰和趙識汝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兩杯苦苦的黑咖啡，擺在桌子上冒著熱氣。

    “怎麼了。”蘇丙辰看著趙識汝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趙識汝挑著嘴角搖了搖頭，指了一下蘇丙辰的杯子，“我以為你不會喜歡苦澀的黑咖啡。”

    “哦。”蘇丙辰把咖啡杯捧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為什麼呢？我看起來應該不像是愛吃甜食的。”

    趙識汝沒有回答，只是把手指在桌上無意義的敲了兩下，繼續問蘇丙辰之前的話題。

    “關於你以前的記憶，現在可以說說有什麼嗎？”

    蘇丙辰聽了，也放下杯子，表情變得正經。

    “確切的我記不住了，我只知道，我小的時候，住在一個有些老舊的小區裡。裡面有一些夥伴，每天都很開心。而那次意外，我最大的記憶就是我們乘坐的一輛巴士。”

    “你們？”趙識汝注意到這個詞，“那你還記得，一起出意外的人有誰嗎，或者，他們的特徵？”

    “沒有啊。”蘇丙辰茫然的看著趙識汝，“沒有人和我一起出意外，只有我。”

    “那你說‘我們’。你下意識的認定裡，身邊應該有夥伴。”趙識汝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蘇丙辰則是更加迷茫，努力回憶自己剛剛說的話。

    “我，我說我們了？我自己沒有記憶了。我說了嗎？”蘇丙辰盯著自己手中的咖啡杯，聲音變得有些小，“可是在我的記憶裡，只有我。”

    “那你的父母呢。你不可能不記得你的父母，他們和你在一起嗎。”

    趙識汝試探著問，他有些明白，蘇丙辰的記憶應該已經出差錯了，現在可能需要引導。

    蘇丙辰則是笑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那肯定啊，我的父母就是死於那次意外。”

    “那你的言論已經自相矛盾了。”趙識汝看著蘇丙辰，感覺到他開始不安。

    “你說你不記得過去，你卻知道你的父母死於那次意外。你說意外時沒有同伴，你卻說你父母和你一同出事。而你下意識的反應，也是有同伴。蘇丙辰，你的記憶到底是怎麼樣的。”

    蘇丙辰被趙識汝這樣一問，整個人都懵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些煩躁的喝了一口咖啡。

    “我，我不知道。”蘇丙辰的聲音很不自信，“我的記憶，就像夢裏的碎片一樣。支離破碎，很多都拼接不起來。我分不清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但是我敢肯定，我說的都是實話。”

    趙識汝明白，蘇丙辰這個狀態很正常。人的大腦總會自動補充一些丟失的東西，所以記憶這種東西並不完全正確，很多時候都會有偏差。

    不過按蘇丙辰目前的狀況來看，他浮現出來的記憶應該大部分都是假的，那些無意識中透露出來的纔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