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太微緩緩答道。

    阿虞：“……”您這麼實誠真的好嗎？

    算了，跟這樣人的說話，嘴裏根本套不出一句實話。阿虞乾脆放棄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地跟在太微身後，看他還能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既然他說自己是個賊，那她還真得留意著別讓他被這府上的人發現了。

    太微見她一直跟著自己，便也一直走了下去。

    突然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他低下頭，只見阿虞正踮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走這兒，前邊有人……”

    說實話，他這個神尊大人還真沒想過，被凡人發現會如何。

    轉身飛走，或是直接抹除他們的記憶，無論哪種法子在他看來都比繞路要讓自己愜意得多……

    不過見阿虞拉著袖子不放，太微也只得掉頭走了她所指的路了。

    “你救我一次，那我也幫你一回。”

    阿虞將他又帶回了陰暗的角落裏，似乎頗有些得意，說道：“我一會兒再帶你走出去，你可別瞎跑。”

    “還有……”

    她欲言又止道：“你以後可別再別人府上亂逛了，到時候要是被人發現了……會真把你當初強擄良家少女的賊對待的……”

    聽她說了這麼多，太微便好心答應了一聲，“嗯。”

    “我看你啊……”

    阿虞抬頭細細地打量起太微來，說道：“也不像個會半夜出來幹壞事的人，怎麼就……一時想不開做下這種勾當了呢？”

    夜空裡的月色依然清亮寧靜。

    二人的步調保持一致地往珊瑚園外去，太微默默聽她嘮叨，偶然也會回她一句，“你都說了，是一時想不開。”

    阿虞：“……”

    她慢慢停下了腳步，指了指一個小角門，對太微示意道：“到了，前面就能出去了。”

    還好不是狗洞。

    然而就在此時，園子外突然有幾道簌簌的腳步聲。

    “小公子，你這大半夜的，不太好吧……”

    “關你屁事，滾一邊兒去……”

    腳步聲裡還夾雜的幾道人聲，十分匆忙的模樣。

    阿虞警覺地躲在了珊瑚樹後，順帶拉了一把太微，提醒道：“有人來了，你先藏好，我出去看看……”

    太微並未說話，依然光明正大地站著。

    陪這位神女在園子裡瞎走了大半圈，他便知當做散了心，此刻是真打算要走了。

    “對了，我還沒問過……”阿虞轉過身，問道：“恩公你叫什麼名……”

    話沒說完，太微已一掃衣袖，阿虞便從地上倒了下去。

    他又順帶著施了一道法術，在她身上尋了一遍十方渡厄卷的蹤影，在看到封存在她魂魄之中那九張殘卷後，一向溫和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在這之前，你的確實命不該絕。”

    太微放下她，轉身化作煙霧飄散在夜空之下。

    看來十方神殿那群老傢伙，爲了圖方便，已經將這九張渡厄卷一併封存在阿虞的本命之中了，想要拿到九張殘卷。

    除非殺了她，否則便是等到昇仙大會之時，由她親自呈上十方神殿了。

    然而他，似乎並不怎麼願意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虞上仙……”

    他輕輕低喃著這個名字，自雲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