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廝聚精會神地描繪著斐魚的容貌，絲毫沒有注意到夏侯歇就在他身後。

    “可惜啊可惜……最後還是讓這個小娘子給跑了……”

    “跑了？竟還有人能從咱們小公子手上逃走？”

    “可不是……”

    那小廝一拍大腿，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他話還沒出口呢，就被人從背後給一腳踹翻了，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顛三倒四地滾了好幾圈都停不下來。

    “哎喲！”

    剩下幾個小廝一轉頭，這纔看到面色不虞的夏侯歇正站在他們跟前。

    很顯然，是將幾人剛剛說的話聽得一字不落。

    “小……小公子……”

    “小公子恕罪……”

    幾個小廝忙跪下來，連帶著整個大門前的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地，而那個踹翻的小廝則是惶恐萬分。

    夏侯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凌厲。

    他哆哆嗦嗦爬起來，險些沒將腦袋磕破了，“小公子，小人錯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府上的大丫鬟竹月趕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走得更快了。

    “還不快把這個亂嚼舌根的東西打出去！”竹月吩咐道，急匆匆叫人過去將那小廝拖了下去。

    繼而輕手輕腳地走到夏侯歇跟前，小聲道：“小公子，您看……”

    “把他的舌頭拔了，丟出去。”

    夏侯歇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府內。

    只留下滿地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公子……公子饒命啊……”

    “公子……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廝在後頭不停地磕著頭大喊。

    竹月彎下腰，恭恭敬敬目送著夏侯歇的背影離去，待他走遠了後，這才命人將那個多嘴多舌的小廝拖了下去。

    她又轉頭對身邊的丫鬟們吩咐道：“這門口的事情千萬別讓蘭若姑娘知道了。”

    “明白。”

    小丫鬟們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竹月姐姐，小公子這次回來，似乎心情不大好，你看……”

    竹月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夏侯歇進了府後，立即便有人通報給了少蘭若。

    “蘭若姑娘，公子回來了。”

    貼身丫鬟竹雪捧著一隻沉香爐進來，屏退了幾個守夜的小丫頭，獨自走到少蘭若的梳妝檯前，笑道：“聽說小公子這次又在白茅山抓了不少雪狼回來。”

    “他可還好？沒傷著自己？”

    少蘭若淡淡問道，將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

    她雙眼以下的面板暴露出來，盡是大塊大塊結了痂的肉塊，密密麻麻地凸起來，整張臉看起來就像爬滿了黑色蠕蟲一般。

    哪怕已經對著這張臉很多次了，竹雪對少蘭若的第一反應，依然有些不適。

    少蘭若將她的反應不動聲色地捕捉在眼底，神色開始凝固發冷。

    好在竹雪瞬間就調整了過來，接著輕聲笑道：“回姑娘，小公子他看起來並無大礙，似乎還比以前威武了不少。”

    少蘭若點點頭，沒有再問。

    接下來竹雪便開始慢慢給她的臉上藥，不管有沒有用，少蘭若每天晚上依舊堅持擦拭去疤痕的藥，雷打不動。

    不遠處的床頭只擺放了一張銅鏡，還是倒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