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斐魚明白了。

    土地一字一字在天書上翻找起來，雪白的鬍鬚長長地拖到了地上。

    斐魚見他找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那您為何不直接去皇城裏找呢？”

    “唉喲！”

    土地忍不住抬起頭道：“你這小魚仙可真是口氣不小，皇城豈是那般容易進去的，哪怕老朽乃一方土地，亦不可隨意私闖啊……況且那還是天子之地。”

    “人間還有這般多的限制麼？”

    斐魚遙遙頭，道：“我原本以為這些只對凡人有用。”

    “入鄉隨俗……入鄉隨俗啊。”土地笑道。

    他說完又沉下頭去翻找天書了，斐魚不忍叨擾，便默然趴在蒲團上，歪歪倒到地睡著了，時不時有兩隻小妖跑過去，一老一小也全然沒有知覺。

    土地廟裏寧靜安詳，京城裏另一處地方卻早已鬧翻了天。

    “老夫人……”

    “老夫人啊……”

    一地的丫鬟僕從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床上躺著早已沒了生息的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雖說平日裏嚴厲了些，但對待下人們依舊是不薄的，故而此刻此刻是真的傷懷痛哭。

    自然，也是真恨那個害了她的那個人。

    “姑娘，公子怎的還未歸來……”

    一個老僕婦猛地向前撲到，喊道：“您快叫人去抓了那個妖女回來！給……給老夫人陪葬！以告慰她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啊！”

    少蘭若則坐在一旁，早已紅好了眼圈，只等著夏侯歇回來了。

    “你這麼求我有什麼用呢？”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裏道：“那妖女是公子帶回來的，你還是等公子回來和他說去吧……”

    “通知老爺了嗎？”少蘭若問竹雪。

    “已快馬加鞭叫人送信去了……”沒了主母，竹雪也十分傷心，道：“老爺這會兒應該就在趕來的路上了。”

    “那就好。”

    少蘭若又擦了擦眼淚。

    眾人真哭著，門外一聲高叫。

    “公子回來了！”

    只見一道明藍色的身影衝進門來，步伐颯颯生風，少蘭若還不及抬眼看清，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一把拽了過去。

    “小魚仙呢？！”

    夏侯歇狠狠逼近她的臉，咬牙問道：“她在哪裏！你竟敢報官……說她是妖女！”

    周圍的丫鬟們都嚇得退後，只有方纔慕老夫人身邊那個老嬤嬤上前喝道：“還請公子先放開姑娘！”

    “您一進來就不分青紅皁白地質問她！將老夫人至於何地！”

    少蘭若還只是啪嗒啪嗒地落淚，一聲不吭。

    那個老嬤嬤平日裏待在慕老夫人身邊，還是頗有幾分威懾力的。

    夏侯歇這才鬆手丟開她問道：“我母親呢？”

    “老夫人……”

    老嬤嬤陡然叫了一聲，哭道：“老夫人她……去了！”

    夏侯歇宛若聽到幻言一般，不可置信地面色發白，“你這老愚物！你說什麼？”

    他上前揪住那老嬤嬤的衣領，喝道：“敢咒我母親！”

    “公子息怒！”

    一個小丫鬟哆哆嗦嗦地爬出來，哭道：“老夫人此刻就躺在床上，您去看看就是……還有……”

    “不止老夫人……還有許多人都被那妖女給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