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少蘭若繫上身上的斗篷時，道：“我在佩國這麼多年，倒是從未聽過有這樣的地方。”

    “是。”

    竹雪道：“奴婢也從沒聽說過。”

    剛要出門，卻不料聽到門外腳步匆匆的急報聲。

    “蘭若姑娘。”竹月未來得及邁過門檻，便出聲道：“公子在潛江被大水沖走了……老夫人……老夫人她……”

    她喘了口氣，少蘭若站在原地面色大變。

    “走。”她二話沒說，接過竹雪手中的東西帶著一眾丫鬟朝前門而去。

    ……

    帝京城往西南而去的方向有一條橫亙皇城南北的大河，這大河再經由西面的護城河匯至潛江之中。

    故而潛江是環繞整座皇城的外江，也是供水給水的源頭。

    如今這源頭崩潰了，可想如今的西城糟了多大殃，而更令人憂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水會不會禍及帝城另外的地方。

    馬車行進在街頭，一行行流離失所的難民互相擠在一處，衣衫襤褸，眼神呆滯。

    天災，往往最令人絕望。

    “快些！”

    慕老夫人放下車簾催促道，根本毫無心情去憐憫外面那些難民。她自己的兒子都不知如何了，哪裏還有心情去憐憫別人。

    在得知夏侯歇被大水沖走的那一刻，整個慕國公府都亂了。

    少蘭若坐在馬車上，輕言細語地安慰著她，似乎也沒能起上什麼作用。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大水的緣故，這西城上空的天色總也陰沉沉地，彷彿隨時都要下暴雨似的，叫人憋得發慌。

    竹風追著慕老夫的馬車，一面走一面哭，好不傷心。

    斐魚因在他身上種下了追蹤符，此刻便也跟在竹風后頭偷偷到了潛江，原本竹風不願帶她出來的。

    只因慕老夫人現在正在傷心頭上，見了她心情定會越發不好。

    所以爲了替自家主子好好守著她，竹風便沒有帶著她出來，再則他大約認為，她即便跟來了也沒什麼用。

    斐魚一到達護城河邊，便化入水中直往潛江裡去了。

    她本就是仙魚，碰了水可比陸地上行得快上許多，故而三兩下就到了潛江水底。

    自淵海里飄過來的魂光不斷涌入潛江江底，又被浪花捲走，如此循環往復，似乎永無休止。

    “奇怪了……”

    她停在江底四處察看道：“這海底分明沒有妖怪興風作浪，為何會發如此大的水？”

    難不成是什麼很厲害的妖怪，讓她根本察覺不到妖氣麼？

    更奇怪的是，除了魂光以外，這江底竟連一絲活物也沒有，就好像接收到了什麼命令，統統從海底撤離了似的。

    “實在詭異。”

    斐魚縱橫海底以來，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她繼續往前游去，越往前便能瞧見越多的魂光，為連路都看不見了，了方便行事，她不得不化出魚身地本體，撞著魂光向前行進。

    突然，那些魂光彷彿都活了一般，飛速朝斐魚的魚身涌去，似乎要將她整個身子都包裹起來。

    “呼——”斐魚用魚嘴吹開那些魂光，煩悶道：“這都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