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也可以瞧瞧……”

    賣包子的老人家笑道，看著烏鱧身後的狴蒼道：“正巧我老人家今日有一樁喜事要勞煩人哩。”

    他又敲了敲手中的籠屜，對著長街上的行人道：“誰辦好了，我送他包子！”

    賣包子的老人家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這一整條街的人都聽見了，一聽有吃的，所有人都紛紛豎起了耳朵。

    還有這樣好事？烏鱧覺得有戲，忙湊過去問道：“老人家，你有什麼事？”

    狴蒼也跟著她圍了過去。

    “我老漢在這條街上做了有幾十年的包子了。”

    老人樂呵呵地說道：“就只有一個兒子，偏生婆子去得早，沒能得見他娶妻生子，如今我兒媳剛生了孫子，就想討個彩頭……要那座暮鼓塔頂上的一個福字。”

    “給我們家孫子，多添些喜氣！”

    “誰能給我把那個福字兒摘下來！我就把包子送誰！”

    說完看向眾人，又強調道：“這一籠屜，可值好多銅板咧！”

    暮鼓塔頂上的福字？

    眾人隨著那老人家的目光望去，只見那街心前頭的確矗立著一座木頭搭就的暮鼓塔沒錯，可沒見上頭哪兒有“福”字啊。

    “在那兒！”

    突然，人堆裡有個小孩指道。

    他的手指向暮鼓塔頂最高處的一塊欄板上，在四周朦朧火光的映照下，看得出來正是倒倒地貼著一個“福”字。

    估摸著是哪一年的父母官爲了祈風祈雨而貼上去的，顏色都有些舊了。

    而如今那父母官早已不在，故而暮鼓塔都鎖了起來，在重重鐵鏈之下，也就無人能夠上去，夠得著那個“福”字了。

    “恁高啊！”

    “樓都鎖上了，誰上得去！”

    街上的行人皆是搖了搖頭，不贊成道：“咱們又不會飛簷走壁，哪裏摘得到那裏的什麼東西！”

    “是啊是啊……老漢你不想給包子就直說……”

    “何必出這樣的法子來刁難人呢！”

    眾人起著哄，便無人肯上前了。

    那賣包子的老人卻只賠著笑，將兩籠屜的包子都擺好了，道：“我老漢說話算話！能者得！”

    然而底下的還是不肯，認為這買賣不划算，不值得爲了兩籠屜地包子去幹這個。

    “哎！不去不去……”

    “我可不去……”

    眼見那些瞧熱鬧的人漸漸散去了。

    烏鱧看著那兩籠屜熱氣騰騰的包子，猛地一拍桌子板兒，喊道：“我去！我去給你摘那個東西……”

    長街上的人一愣，都朝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看過去。

    然而一隻大手突然覆上她的額頭，將烏鱧一腦門推到了一旁去，淡淡道：“你能爬上去個什麼……”

    只見狴蒼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

    烏鱧抬頭，看著他小聲道：“殿下，不要白不要啊！你在這兒等著，等我爬上去摘了那東西，咱們倆就有包子吃了！”

    她雙目微彎，笑得宛若一輪月牙。

    狴蒼看著她的笑，目光滯了一瞬，方纔薄薄地啟唇道：“我去。”

    “你去？”

    烏鱧頗有些受寵若驚，比之前他說要給她抓魚吃還要受寵若驚，這煞神是出了什麼毛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