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朝虞點點頭，“這的確是個散心的地方，只不過人多了些。”

    她面上露出一絲遺憾的笑容，又將長弓上那幾支剩下的箭矢取下來，換下身上湖藍色的騎裝，另穿了一身對襟青羅裙。

    “小姐……不出去了？”

    香珠遊戲遺憾地問道，她還想看自家小姐在馬場上出風頭的樣子呢。

    朝虞放好騎裝和弓矢，道：“不去了，我今日原本就是爲了赴郡主的比試而來，既然比完了，還出去現什麼眼。”

    香珠點點頭，問道：“那老太妃那兒……”

    “我過會兒就去看她老人家。”朝虞說道，從隨行的包裹裡找出了一支青玉曲笛，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起來。

    香珠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小聲地問道：“小姐……您這是要練笛子了？”

    “自然。”

    朝虞理所當然地回道，要不然她拿出來做什麼。

    “那我先下去了，小姐您慢慢練。”香珠忙點點頭，腳步匆匆地跑出了帳篷。

    朝虞：“……”

    怎麼一副嚇破了膽子的模樣，有那麼難聽麼？

    馬場上熱鬧了一下午，轉眼之間暮色四合，紮營的地方又在半山腰上，故而漸漸變得寒冷起來。

    帳子裡點著明黃的燈盞，打下幾片薄薄的影子。

    “小姐，雲片糕和軟香糕都裝好了。”香珠蓋好食盒，又下去找了找斗篷。

    朝虞從另一頭進來，問道：“這些都是孃親給老太妃準備的？”

    “是。”

    香珠抖了抖斗篷，給朝虞披上道：“夫人從小就和老太妃認識，您又許給了太子殿下，自然走動得更加親近纔是。”

    朝虞聽了這話並不怎麼高興，故而沒有說話。

    再三裝好東西后，主僕二人便踩著黃昏下的夕陽出了帳篷，一路往老太妃的帳子去。

    “對了，怎麼沒見著香絨？”

    朝虞走到半途中，突然問道。

    香珠拎著食盒，神色微異，看了朝虞一眼才答道：“小姐您也知道，自從上次香絨擅自跟慕國公府家的小公子搭訕後……您訓斥了她，她便一直有些沒想過來。”

    “再加之老爺此次恰好要去豐縣平匪患，需要幾個丫鬟喬裝了當幫手，香絨便自告奮勇地去了……”

    “她還對我有怨氣？”朝虞挑明瞭道。

    什麼沒想過來，只是好聽的說法罷了，香絨到底還是怨她，不該擋了她攀高枝的路。

    “她怎麼能怨您！”

    香珠想的通透，道：“她私自勾搭那慕國公府的夏侯公子，小姐也不過說了她兩句，要是讓他們府上蘭若姑娘知道了，還不知該如何呢！”

    “到時候還連累咱們家小姐的聲譽！”

    朝虞攏了攏斗篷，道：“倒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不在意別人說什麼，她要是真喜歡夏侯歇，我倒樂得成全，只是也得人家肯要她纔是……”

    “只要人家肯要她，哪怕她就是喜歡太子，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朝虞說完，似乎還輕輕笑了笑。

    “小姐！”香珠聽得急了，道：“您說些什麼，這話要是讓夫人知道，她又該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