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蒼驚訝不已，他竟從不知道這段往事。

    烏鱧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驚訝，便悠悠道：“你纔跟了神女幾千年，便以為自己瞭解她多少呢？”

    哪怕是他的仙齡都加起來，可能都夠不上人家一個零頭。

    “她為何那樣做？”狴蒼只問道。

    “我也不知道。”烏鱧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件事大概和神尊有關，還有……還有那位你們龍族的夙敵——溫瑜世子有關。”

    聽到溫瑜的名頭，狴蒼的臉便黑了。

    “那是我爹的夙敵，和我無關。”

    狴蒼否認道，他可從沒想過摻和進那些老掉牙的恩怨裡。

    烏鱧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總而言之呢，神女自碎魂魄後，太微神尊便掀了東南極地的金烏，一直在天虞山上住了下來。”

    “而你那位主子，似乎也將神尊給……忘了？”

    大概她自斷魂魄，也是爲了忘卻些什麼……

    狴蒼微微皺眉，“的確，阿虞那時不像是認得他。”

    “不過……”

    他又不解道：“這些與娑婆幻境有何關係？”

    “娑婆幻境能再現神尊歷渡前的天劫。”烏鱧又舔了舔嘴唇，更為嚴肅道：“太微神尊歷渡前的天劫……便是馭龍神女。”

    狴蒼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頭疼，“一口氣說完。”

    烏鱧頗有些罪惡感，道：“神尊一直養著我們這群仙魚，我本不該將他的私事說給外人聽……”

    “我是阿虞的生死之交，不算外人。”狴蒼淡淡道。

    “你保證不殺我，我便說。”

    烏鱧瞪著眼睛道。

    “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狴蒼抬了抬手，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你還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但。”他又給了她一點點希望道：“你要是說的好，我也可以考慮不殺你。”

    烏鱧其實已注意到，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沒有再用高人一等的自稱了，便明白這煞神差不多對自己放下了戒心，也就稍稍鬆了一口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大概我們這些小仙還沒有化生，神尊便在十方清虛境中遇見了虞上仙，也因此引渡天劫，歷劫成功。”

    “而你那位主子，她那時不過是十方清虛境中的一個凡人，連神尊歷劫路上的一枚砂礫都算不上。”

    “神尊失去記憶化為凡人時，是一個小國裡並不受寵的皇子，他在書院裏讀書時識得了大將軍之女阿虞，一起讀詩識字，青梅竹馬相伴長大。”

    “可惜後來他越來越強大，野心也越來越大，在登上了皇位後，卻爲了將軍府的權利，最終殺了她。”

    “哼。”狴蒼聽了冷哼一聲，“我就知道這老東西從前不是什麼好人。他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後來又為何要去招惹她？”

    烏鱧解釋道：“或許神尊歷劫歸來時，也曾痛悔過，所以……所以纔會放不下。”

    “後來又因為溫瑜世子之事，神女甚至寧願自斷魂魄，也不肯原諒神尊，使得神尊越發清冷下來，獨自在天虞山上為她修補了幾千年的魂光。”

    “這些，她恐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