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點點頭，在老鼠妖身旁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她又突然反應過來，看著和風驚訝道：“奇怪了，我怎麼突然能聽懂你說話了？”

    “神女不要驚訝。”

    和風恭敬地站起來道：“是因為十界梵音曲。”

    它指了指阿虞手中的青玉曲笛，解釋道：“十界梵音曲乃馭龍神女在四方十界一戰成名之音，仙家鬼魅聽了，無不臣服，妖魔惡靈聽了，則會退避三舍。”

    “甚至……魂飛魄散！”

    聽起來很厲害啊。

    阿虞握住笛子笑了笑，問道：“那麼凡人呢，它對凡人有什麼作用？”

    “凡俗愚蠢之物。”

    和風冷著臉道：“不配聽這曲子。”

    阿虞：“……”

    這又是為什麼？！

    “意思就是說……”她好像有些明白過來，問道：“這個什麼十界梵音曲，對凡人是不起作用的？”

    “也可以如此理解。”和風回道。

    “呵呵呵……”阿虞突然垮了臉，沒好氣道：“作用根本不大嘛。”

    和風在一旁默默站著，沒有插話，到底有沒有作用，估計只有等她自己歷劫醒來，纔會知道了。

    至於現在，都不是它該管的。

    ……

    寶芳齋三層，鳳魚同朝夫人坐了一會兒，木梯上便傳來了丫鬟的腳步聲。

    香珠上來稟報道：“夫人，鶴璧大人的妹妹——莊雅小姐到了，如今就在樓下呢，夫人和小姐可要去看看？”

    “莊雅？”

    朝夫人放下手裏的茶杯，笑道：“我倒是許久沒見她了，聽說去她外祖家住了些時日，倒是許久沒有見到了。”

    況且鶴璧時常來探望她們家鳳魚，她是知道的。

    “走，下去看看。”

    朝夫人拉起鳳魚的手，準備下去看看。

    鳳魚正在試她那件新的點翠羽毛翎斗篷，聞言便放了下來，道：“母親先去，我將這衣裳換下了就來。”

    朝夫人叫上丫鬟，自己先一步下了樓。

    寶芳齋的菱花窗開得低，主要是爲了客人們在挑選東西的時候也能放鬆一下，坐下來歇息時，走到窗一低頭便能望見整條街的光景。

    朝夫人此時便走到了菱花窗子旁，微微垂眸望著底下的亭臺樓閣。

    而此時，阿虞正坐在街對面，靜靜看向著寶芳齋，身旁坐著一隻同樣安靜的老鼠，等著斐魚出來。

    “香珠。”

    朝夫人突然腳步一頓。

    她遠遠地看著坐在街邊上的那個姑娘，面龐白皙清秀，眼睛在駁雜的街頭顯得格外清澈明亮。

    若不是長髮遮住了眉眼，應該是個漂亮姑娘。

    婦人的心頭彷彿被什麼東西墜了一下似的，遠遠地看著阿虞邁不動步子，“這姑娘……生得好眼熟。”

    可是哪裏眼熟，她又說不上來。

    或許也不是眼熟，而是心裏覺得那姑娘親切而熟悉。

    “夫人。”

    香珠見她在往樓下瞧著什麼，也便一同往樓下看了過去，見是阿虞，正要說些什麼，鳳魚便從木梯上走了下來。

    “母親？”她喚道，又叫香珠，訓斥道：“你這丫頭，怎能讓母親站在視窗吹冷風？”

    “不礙事的。”

    朝夫人從阿虞身上收回目光，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