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丫鬟連忙站出來替少蘭若說話。

    “公子誤會了。”那小丫鬟辯解道：“老夫人突然回來，蘭若姑娘也沒有準備，方纔還在門口給您打了掩護呢，您可千萬別錯怪了蘭若姑娘。”

    夏侯歇聽罷，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少蘭若拉了拉肩上的紗裙，依然溫和無害地笑著，“公子若是累了，也下去煮碗醒酒湯罷。”

    她什麼也沒提，那雙眼睛卻像會說話似的看著夏侯歇，比說什麼都厲害。

    “知道了。”

    夏侯歇淡淡一語，越過她走了過去。今兒是晚了，估摸著明天一早起來，還要被他娘訓話呢，哪還有什麼心情喝醒酒湯。

    他走了兩三步，又忽然停了下來。

    身後那個總算溫溫柔柔笑對自己的女子，也是因為幼時在大火裡救他，才被毀了容貌，如今這樣……到底心裏過意不去。

    “你也早些休息吧。”

    夏侯歇微微側身，對她囑咐了一句。

    “多謝公子關懷。”少蘭若欠了欠身，依然一派溫柔大方的做派。

    夏侯歇便什麼也未說，只向前走了。

    看著面前的公子慢慢走遠，少蘭若眼中的笑意也一點點消失，到最後變得一片冰冷。

    “蘭若姑娘，咱們也去休息吧？”

    竹月和竹雪去送斐魚了，少蘭若身邊便只剩了幾個小丫鬟，此刻自然是要代她們伺候少蘭若回房歇息的。

    少蘭若靜靜立在原地，問道：“她們送著那人去了？”

    那人指的就是斐魚了。

    “是。”

    小丫鬟答道：“兩位姐姐都按照姑娘的吩咐，帶著那位下去了。”

    ……

    頭頂霜輝漫天，三道人影在偌大地慕國公府裡一路走著。

    奈何身旁兩個小丫鬟都不說話，斐魚覺得這樣一路小心翼翼地走著，實在是難受極了，比她在天界當仙娥的時候還要難受。

    又走了一段，她才忍不住轉過身。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

    竹雪和竹月在黑夜裏對視一眼，都冷冷地沒有答話。

    這些凡人的心思還真是比神仙還要難猜，斐魚垂下眼眸，臉上透著三分頹氣，只能繼續跟著二人走。

    待到了一座柴房前，二人才停了下來。

    斐魚看著面前空蕩蕩的柴房，愣愣道：“這不是我之前住的地方。”

    竹雪暗暗示意了竹月一眼，左右走上前攔住了斐魚的退路，逼著她進去道：“老夫人回來了，沒有多餘的客房了。”

    竹月也幫腔道：“所以，只能暫時委屈姑娘，住在這兒了。”

    “那……我老大呢？”

    斐魚醉了一陣，總算把阿虞給想起來了。

    “你這裏等著她吧！”

    竹月懶得和她多廢話，將人推了進去。

    斐魚被兩個凡人推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撲到柴堆上扎傷了臉。

    還沒等她爬起來呢，便聽見門上一陣嘩啦啦落鎖的聲音，她爬起來再想開門，門就已經打不開了。

    “喂！你們快放本魚仙出去！”

    斐魚拍了拍柴房的門，隔著窗紙叫道：“本魚仙還要找我師父呢！”

    “別理她。”

    竹月瞪了一眼柴房，二話不說拉著竹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