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主畫舫上見到那名女子。”

    香珠細細思索了一下，那天畫舫上那麼多世家貴女，不知道自家小姐說的是哪一位。

    鳳魚輕輕地點點頭，看著桌上的燭火發起了呆。

    “是夏侯公子身邊，那位生得十分好看的姑娘麼？”香珠問道。

    “不是她。”鳳魚無比肯定道：“是那個被長髮擋住了半邊臉，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姑娘，就連穿得……也像從鄉野之地來的。”

    “是她啊。”

    香珠略有些印象，卻是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阿虞那樣的人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在這樣為利益所驅使的皇城，一無身份二無樣貌，使得見過她的人大多都不會放在心上。

    “我看她頂多就是個鄉野村姑罷了。”

    香珠笑起來，不屑道：“八成就是夏侯公子故意招來氣昌平郡主的，作為郡主卻跟一個鄉野女子比試，不論贏了還是輸了，最後都失了身份。”

    說歸說，可也不知怎的，那位脾氣暴躁的郡主竟然還真的答應了下來。

    “她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卻很不一般。”

    鳳魚坐在床頭說道。

    “小姐慧眼識人，我卻是看不出來。”香珠替她掖了掖被子，道：“你方纔不還說夢見她提著劍要殺您麼，我看啊……”

    她對鳳魚露出勸慰的笑臉道：“……或許就是思慮太多的緣故。”

    “大約是了。”

    鳳魚嘆道，只覺得真是自己想多了。

    桌上的燭火“噼啪”爆出一聲響，在如此寂靜的夜裏格外驚動。

    “對了，小姐。”

    香珠突然走到一旁，在外間的儲物架上找了找，“前幾日香絨從郡主府上得了一樣，還未呈給您看呢。”

    鳳魚眼眸微凝，顯得有些不高興起來，卻並未問是什麼樣的東西。

    “什麼事情讓她去了郡主府？”她不悅道。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十有八九是爲了那個秀才的事情，從她將秀才從皇陵那樣鄉野的地方帶出來後，鳳魚便開始不喜她了。

    好似她天天都圍著一個男人轉，都快忘了自己是個丫鬟的本職了。

    香珠聽出自己小姐話裡不高興的意味，一面尋著東西，一面欲言又止起來，“小姐您也是知道的……”

    “香絨她向來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

    她從擱架上取了那東西下來，走向床邊，“她若是看準了什麼東西，什麼人，除非是她自己不要了，要不然，即便是打死她也是不肯放的……”

    “這一點……不正是跟小姐你很像麼。”

    最後一句話，香珠說的十分小心，低著腦袋不敢抬起。

    這話令斐魚一下想起了帝君，屋子裏靜默了一瞬，只聽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是什麼東西，拿來我瞧瞧罷。”

    “是，小姐。”

    香珠高興道，這下香絨要求的事情算是有了八分眉目了。

    她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鳳魚道：“是塊身份牌，香絨仔細比對過了，是鶴璧大人的身份牌……”

    “……前些日子您還吩咐人找過，有沒有找過這東西呢。”

    鳳魚雙眸一亮，立即接過東西，放在燭火下仔仔細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