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爲了表達自己的誠心，她還是滿口應承道：“你提吧，想怎麼謝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

    大不了傾家蕩產就是了。

    阿虞認真地看著他，雙目剔透發亮。

    太微似乎在對著她這副眼神沉思，只是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二人互相望著，不知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哎呦呦！”執玉一拍扇子，在二人之間扇了一陣涼風道：“小姑娘話可別亂說，一會兒再說下去就該以身相許了！”

    “咳咳……”

    阿虞被涼風扇得往後縮了縮脖子，輕咳兩聲，又盯著面前的白袍仙君，小聲道：“也不是不可以……”

    風太大，執玉在一旁沒聽清，問道：“小姑娘你說什麼？”

    “咳咳……”

    阿虞接著扭頭咳去了。

    至於神尊大人是否聽清了，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隨你。”

    他拋下一句話道。

    阿虞聽完鬆了一口氣，看來她不至於傾家蕩產了，正在她盤算著如何酬謝會比較划算時，太微便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我也不指望你能一次謝清了。”他淡淡說道，語調甚是寬容。

    阿虞暗暗吸了一口氣，“你……”

    “哈哈哈哈……”

    這老東西一向如此，執玉心下腹誹，忙出來打圓場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替你做決定了。”

    他拿著扇子提議道：“要不然，讓這小姑娘請你吃頓飯便是了。”

    太微沒有答話，算是勉強答應。

    “那就如此罷。”執玉迫不及待地拉著神尊他老人家往前走，邊走邊道：“我看前邊不遠處便有家酒樓，一起去喫喫看。”

    “聽說那兒還有熊掌吃，我在天界待了數萬年，還沒試過呢……”

    “……除了饕餮那傢伙，就數這些凡人最敢吃了……”

    執玉神神叨叨的聲音一路飄著，阿虞望著二人的背影，抖了抖荷包裡的銀子，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了。

    魚翅？熊掌？還是讓她傾家蕩產吧！

    紫玉蘭開滿，雕欄玉砌的院子裡月色如水。

    “小姐。”

    香珠掌了燈進來，漆黑的屋子裏總算亮起了一小圈光暈，照見帳中滿頭青絲如墨的白衣女子。

    鳳魚微微抬手撥開簾帳，露出的手指猶如水蔥一般。

    燈火搖曳底下，眉間蹙起的美人探出半邊臉，似有半夜驚醒的愁態，低聲道：“做了個噩夢，扶我起來罷。”

    香珠將燈燭放在床頭，開啟簾帳掛起來，“小姐好端端的，怎麼會做起噩夢來。”

    絲綢錦被從少女柔軟的身子上滑落下來，鳳魚彷如弱柳般坐起來，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個夢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將夢裏的情景講出來道：“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魚，還有個女子提著劍要殺我……說出來你也許覺得荒唐……”

    “怎麼了？”

    香珠小聲地安慰自己小姐，道：“小姐可是有事積在心頭？”

    鳳魚再次搖了搖頭，無不驚異道：“我竟夢見……那個提劍要殺我的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郡主畫舫上見到的……”

    “那名……那名女子。”她目光緊了緊，說出來的瞬間還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