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答應也得做，不答應也得做，根本沒有選擇餘地了。

    “但願如此。”

    趙博簡猶如嘆氣般道。

    他抬起頭，銀燭正亮，而窗外的圓月早已被烏雲遮沒無蹤。

    ……

    慕國公府的小院裏，阿虞正趁著燈籠裡未滅的最後一點亮光，吭哧吭哧地往地上剷土。

    “老大，你用的了這麼些嗎？”斐魚在一旁提著燈籠問道。

    她一看阿虞又在做哪些所謂可以嚇退雪狼的泥巴，心裏就忍不住犯嘀咕，要是從前，她也以為那些凡狼會怕老大做的東西……

    可自從知道那是狼妖一族後，斐魚就再也不這麼想了。

    開玩笑，狼妖怎麼會怕凡人的東西，若說是是怕虞上仙本仙，她倒還信。

    “老大……”斐魚舉起燈籠欲言又止道：“其實我覺得你這東西或許……或許沒什麼用啊……”

    她可是怕傷害阿虞，才說得這麼委婉的。

    “我說小魚仙……”

    阿虞拿著小鏟子，又添了一鏟子土進去，頓了一下道：“……這可不是我胡亂弄來的，我這個東西，用來對付雪狼最有用了。”

    在白茅村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就這麼用了。

    “真的？”

    斐魚實在是不明白，為何阿虞非要倒騰這東西。

    爲了求證，她乾脆將燈籠放在一旁，蹲下身子抓了一把瓷罐子裡的泥土。

    阿虞看著她，便將手上的鏟子停了下來。

    “也沒什麼不一樣啊……”斐魚捻了捻手裏的泥巴，隨手一揚便將灰塵都抖了出去，飄散的灰塵在月光下紛亂如舞，忽地冒出幾點金光來。

    “那是什麼？”

    斐魚徒手去抓那些亮光，麵露驚奇。

    阿虞看她的模樣，笑了笑，問道：“你是在問裡頭放的胡椒麪兒？”

    “胡椒麪……什麼是胡椒麪？”斐魚還在抓那些飄出來的碎光，卻怎麼也抓不著，她提著鼻子嗅了嗅，好像嗅到了些什麼……

    “你沒吃過胡椒麪兒？”

    阿虞搖了搖頭，覺得就算著這傻姑娘吃過了也不記得。

    “老大……老大你等等……”斐魚嗅著嗅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是魔枯草！”

    她突然叫道，指著面前的裝泥土的罐子，“這裏頭怎麼會有魔枯草？”

    “什麼是魔枯草？”阿虞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就是……就是……”

    斐魚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數萬年前，生在在四界仙山海邊的魔枯草啊……凡間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就算是天界，魔枯草也已在幾百年前就不見蹤跡了。

    她正說著，阿虞已經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了一隻小陶罐來，沒有花紋也沒有上瓷釉，就是一隻拙撲的小土陶罐子。

    “你是說我放進去的胡椒麪？”阿虞晃了晃道，裡頭裝的正是她從白茅村裏帶出來的胡椒麪兒。

    而且還是她阿爹親手磨的。

    “對對對！”

    斐魚接過那隻罐子，頗為激動得說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老大，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她倒了倒罐子裡的粉末，不就是天界絕跡已久的魔枯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