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另一頭，幾艘聲樂飄飄的畫舫停了下來。

    “前面是怎麼回事……”

    一陣劇烈的震盪傳上來，將船頭幾個聽曲兒的公子震得歪出半邊去，紛紛叫罵起來，“怎麼回事兒……”

    “撞上了！船撞上了……”

    有人叫道，一個個都帶著被人掃了興致的怒火。

    當中一個錦袍少年頗為火大地拍了一掌身側的小廝，“出去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撞小爺的船！”

    “是，夏侯公子！”

    小廝二話不說，出去查探去了。

    沒過一會兒，便又回來了，那表情猶如便秘了一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說啊！”

    夏侯歇一見他這慫樣，眉頭先皺了三分。

    “回小公子……”小廝哆哆嗦嗦地一咬牙，說了出來，“前頭是昌平郡主的畫舫，她……她正邀著一眾世家小姐賞燈呢……”

    原本好端端坐著的夏侯歇一下跳了起來，雙眼瞪得碗大。

    “又是那個潑婦！”

    他提著扇子左左右右走了一圈邊走邊罵道：“小爺今兒出門沒看黃曆，走水路也碰到瘟神！呸！”

    竹風聽著他罵當朝郡主，一個字也不敢多嘴。

    幾個坐在船頭聽曲兒的公子哥兒們此刻也沒聲了，要知道那昌平郡主可不好惹著呢，全京城上下，也就他夏侯歇敢罵上兩句。

    “公子……”

    慕國公府幾個門客小聲地提議道：“要不然咱們調轉船頭，就……讓一讓昌平郡主吧……”

    “是啊……是啊……”

    “畢竟是個姑娘家，咱們夏侯公子自當大度些……”

    眾人紛紛附和道。

    船上的燈籠飄飄晃晃，一眾人看著面前的夏侯歇，心也跟著飄飄晃晃的。

    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便要直接找上那位郡主了。

    然而最終，令他們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夏侯歇在船頭兜了大半圈後，胸口還是平息不下這口氣，將竹風拉來問道：“她那船在哪兒？”

    “公……公子……”

    竹風還想勸他。

    在被夏侯歇狠狠瞪了一眼後，他方纔開口道：“就在前頭兩座畫舫之外，撞完咱們的船剛走……”

    夏侯歇聽後冷笑一聲，丟了一錠銀子給那船伕，命令道：“劃快些，追那艘最大的船。”

    船伕接了銀子，便一溜兒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昌平郡主畫舫不遠處。

    “老大……”

    斐魚皺著臉望著江水裏的秋芙，不忍道：“我看那個凡人……她快淹死了，我要下去救她……”

    她剛一說完，就被阿虞一把拉住，阻攔道：“江水那麼急，你下去有什麼用！”

    “我是魚，我不怕的！”斐魚認真道。

    阿虞依然沒有放開她，她只當做斐魚在說瞎話，喝道：“不要胡鬧，咱們現在岸上等等，看有沒有過去救她……”

    “你看！”

    阿虞指著周圍的畫舫道：“她必定是從哪艘船上掉下來的，那些人必定會想法救她的，明白嗎？”

    斐魚又看了一眼秋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一切都聽老大你的……”

    也許是聽到水裏的呼救聲，江面上的畫舫一下集中起來，紛紛探出頭來看落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