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哦聽錯了。”

    阿虞沒有多想，捋了捋衣上的褶子便從地上站起身。

    清晨的日色尚且稀薄，帶有幾絲寒涼之意，斐魚用手擋了擋日光，討好半湊到了阿虞跟前，“老大，你看我們到這凡間來，也不少日子了，不如我們……”

    “凡間？”

    阿虞停下手中的動作，想起來這是斐魚獨有的說話方式後，方纔繼續答道：“那是你，我到這凡間來，已經好多年了。”

    “我知道我知道……”斐魚小聲嘀咕道：“我還是天界看著你長大的呢……”

    “你說什麼”

    阿虞轉頭問她。

    斐魚連連擺手，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咱們到京城來這麼些天了，不能老困在一個地方，應該多找點出路！”

    她這話倒是有道理，阿虞點了點頭。

    “……所以呢，我們是不是該出去看看，有什麼別的法子能讓咱們……”

    斐魚想了想，形容道：“風風光光地壽終正寢。”

    阿虞正撣著衣上的灰，聽到這話，眼皮子不由得抽了抽。

    “什麼叫做……風風光光的壽終正寢？”她忍不住問道。

    斐魚便掰著手指頭數道：“這是人間的說法，譬如那些橫死的，枉死的，意外死的……還有窮死的……”

    “窮死的？”

    “對。”斐魚認認真真地普及道：“這些都是不得好死啊，可是老大你和一般的凡人是不一樣的，所以絕對不能不得好死。”

    阿虞：“……”

    她嘆了口氣，不明白斐魚這是在咒自己呢，還是在替自己做好死的打算。

    “所以老大，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地壽終正寢的！”斐魚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死後還要給我當師父呢。”

    不過那都是迴天界以後的事情了。

    “借你吉言。”阿虞只得如此回答道。

    “所以……”斐魚眨了眨眼，拽住阿虞道：“我們可否出去看看，出來這麼久，我還沒好好看過人間的風光呢。”

    說了這麼久，阿虞也明白她是個什麼意思了，便道：“我也正有這個意思。”

    “嗯嗯。”

    斐魚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爲了到時候不輸得太慘，負人所託。”阿虞指了指遠處的屋脊，示意道：“我們就先去探探那個昌平郡主的底細……”

    “昌平郡主？”

    斐魚想起這個稱號，忽然皺了皺眉頭，“聽起來像是個人間的厲害人物，莫非……她是著佩國的女君麼？”

    “女君？”阿虞笑了笑，“她不是什麼女君，是……”

    她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也不怎麼會解釋這個身邊，便只得含糊道：“總之就是惹不得的人，你記住這個就好了。”

    “惹不得的人。”斐魚重複道：“那我記住了，老大。”

    阿虞看了看日頭，尚且還早，去屋內隨手抓了件衣裳，領著斐魚從西角門出去了。

    待她們走了不久以後，有幾道人影飛快地從廂房門口走過，略一朝屋內探過，眨眼之間奔向前院去了。

    “蘭若姑娘。”

    丫鬟簌簌輕軟的腳步踏過門檻，對身前的稟報道：“那兩位出去了，才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