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北風吹亂了滿地沙粒
當喬不渝不能用視覺認出身邊的人是北辜還是陳煒嵐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喝醉了。
真是奇怪,她小聲嘟囔。平時與別人拼酒,灌下去五六瓶都不會迷糊,今天怎麼一瓶就要倒了。難不成是因為吃了蛋撻和泡芙?
喬不渝左右搖頭,看到的只是模糊的,一圈一圈的人影。她不想再看到光圈,也聽膩了夜市嘈雜的人聲。所以她關閉視覺開關,斷開聽覺電源,只靠嗅覺感受。
今夜的風是海浪味的。
忽然心裏一股浪潮涌上,衝擊的她頭暈目眩。她站不住了,想倒在陳煒嵐的身上,於是向右邊偏。可她腦子混沌,早就忘了誰在左邊誰在右邊,直覺也彎成了海岸線。
她翕動鼻翼,嗅到了一股不同與海風的味道,而是像很小的時候去過的東北深山中。很奇怪,她記不清什麼時侯去的和誰去的做了什麼,卻清楚地記得那個大雪封山的夜晚。
四下寂靜,偶爾一兩聲狼嗷也不嚇人,十分應景。雪下的嘩啦嘩啦,像是秋風吹起落葉不知疲憊沒有停歇的下著。偶爾伸出手,大片大片雪花化在手上,絲毫不感寒冷,周圍的空氣卻透著濃濃的寒氣。溫度因為空氣而降低。每個人都屏息凝神,彷彿一不注意就會被寒冷的空氣所傷到。
但是很清涼。
鹹澀的海風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她想拉開車門,擁抱雪花。
“姐姐醉了?”喬不渝的上方響起了聲音,像是一股北風吹散了渾濁意拾。她揉了揉眼,面前是一片白。陳煒嵐今天穿的什麼衣服呢?雖然意識清醒但是記憶沒跟上。她又摸了摸衣服,應該是襯衫。北辜穿的是襯衫吧,但萬一嵐嵐也是穿的襯衫呢。然後喬不渝手向上探,拍了拍那人的胸口。喬不渝希望會摸到一片柔軟,像是白雲一樣。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事實告訴她,這是北辜。
喬不渝忽的一下站直,後退幾步躲在陳煒嵐的身後。她幾乎沒有和男生如此近距離接觸過,更沒有拍過男生的胸口。陳煒嵐一臉無奈的捏了捏喬不渝的臉,她知道喬不渝喝醉後會放飛自我毫無顧忌,這樣看來,喬不渝還沒有完全喝醉,起碼還有點羞恥心。
北辜扯起嘴角強顏歡笑。他預料到喬不渝不清醒的樣子,卻沒預料到喬不渝會躲開。
陳煒嵐看著北辜的嘴角,瞭然於胸。她轉身把喬不渝推向北辜。喬不渝猝不及防重新撲到了北辜的身上。北辜成功接住喬不渝。發現自己的雙手環著喬不渝後,立馬退後幾步,減少身體接觸。
“那個,對,對不起!”喬不渝站穩後第一步是鞠躬道歉。北辜被她嚇到,連連說著沒事沒事。
“姐姐,這種事情沒關係的。”我習慣的。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經常和女生打打鬧鬧,身體接觸早已習以為常。沒想到喬不渝會如此在意。對了,他本來就不瞭解她,自己的感受當然和她的不一樣。看來當時應該叫起來喬不渝,而不應該自私的讓這塊溫香軟玉靠在他身上。他垂下眸子,不敢看喬不渝。
喬不渝看著北辜委屈的樣子,心有惻隱。以前常常與竹馬打鬧,也拍過他的胸口,平時也只是嘻嘻哈哈一笑而過,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可能她腦子進酒了。
“對不起呀,我就是有點驚訝。當時還以為在嵐嵐身上。真的喝醉了,腦子不好使了。”喬不渝敲敲自己的腦袋,好像要倒出酒來。
“你沒生氣就好。那我們再找找有什麼吃的吧。”北辜像是恢復活力的家養犬,搖搖尾巴。
“好啊。”喬不渝也只是十五歲的少女,對食物的慾望不亞於漂亮衣服。所以她欣然答應。喬不渝雙手抓住北辜的肩膀,微微使力將他轉過去,然後推著他向前走去,嘴裏還小聲哼唱著什麼,陳煒嵐聽不見。不過離得近的北辜聽的一清二楚。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是笑聲。因為歌詞幾乎都是:好吃的好吃的最最喜歡好吃的呀我們去找好吃的。這一個個像幼稚園小朋友說出來的話。再加上也許並不存在的調子。與一米七的喬不渝十分不協調。
喬不渝身後的陳煒嵐聽不清歌詞調子,忽然心裏的不安生感涌出,萬一推出去了喬不渝回不來怎麼辦?
究竟應該自私點藏好她還是為她好幫助她向前走呢?
跟在兩人後麵的陳煒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