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宋帝王
暗金色官袍,幾乎完全照亮了陰間四周的環境,血紅的“罰”,在這種環境下更顯凸出。
宛如被鮮血浸泡過一樣。
熠熠生輝的寒芒,鎮壓著一群孤魂野鬼。
不走奈何橋,沒入黃泉路,這群鬼魂甚至連鬼役都不如,最多比陽間無依無靠的鬼魂強上一點。
這種實力,放在地府十殿裡,恐怕連一個甲子都熬不過去,直接魂飛魄散。
因此,它們也不敢渡奈何橋,入黃泉路。
陰間的環境,令我身上幾乎毫無壓力,官袍再也沒有給我那種舉步維艱的錯覺。
在這兒,我覺得一切事兒都似乎唾手可得。
我用蔑視的眼光,看著身前一干數不勝數的陰魂,身體微微一震,散發出陰暗、寒冷、殘忍的氣息,一個巨型的地獄慢慢呈現在我的身後。
在楚江王的剝衣亭寒冰地獄呆的久了,連其中蘊含的氣息、環境,通通都能模仿出來,就好像我獨自掌握一座剝衣亭寒冰地獄一樣。
陰冷的鎖鏈,在地上磨出細微的金屬觸碰聲,當然,我並沒有一座地獄,這些都是我透過氣息,模仿出來的。
鐵銬、拘魂鏈的虛影在空中微微放大,一名猙獰的牛頭拿著陰斧,站在我的背後。
好像是我的守護神一樣。
我不爽的冷哼一聲:“哼……”
頓時,周圍壓抑的氣氛再次厚重了幾分,宛如一柄巨錘砸在了它們的心頭,周身陰氣晃動起來,整個靈魂變得萎靡不振。
幾縷靈魂碎片從身上直接脫落。
“這次是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教訓,一群孤魂野鬼簡直不知死活……”身後的那名牛頭張開了嘴,甕聲甕氣的道。
我臉色淡漠、眼神連看都不看他們,緩緩投向遠方。
這群陰魂一聽,頓時連忙跪伏在地,不停的磕著腦袋:“感謝大人不殺之恩,感謝大人不殺之恩……”
如果我願意,甚至可以沒有任何理由,直接將他們打到魂飛魄散。
但是,畢竟每個陰魂都修行不易。
如果將他們全都打成斑斑點點的精魄,每個人都要無意識的吸收幾百年陰氣,才能重新凝聚靈魂,這樣造成的因果太過龐大。
所以,對他們出手不值得。
隨意給一些教訓即可。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們,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陰間的一個方向而去。
之前凝聚的官威,也隨著我的離去,瞬間消散。
直到我消失在了天際,一干陰魂才慢慢站起身子。
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恐懼。
剛纔,似乎在死亡的刀尖跳舞,隨時都可能直接被抹殺。
身為鬼魂,在陽間已經死了一次,纔會來到陰間。
如果在這兒再死上一次,那可就真的死了……
……
我的軀體在空中漂泊,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來到陰間,果然免疫了所有的法則。強大的陰氣,使我騰空而起,御空飛行。
這種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爽。
很快,我便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地獄,
整座地獄包裹在烈焰中,如果說楚江王的剝衣亭寒冰地獄給人陰冷的印象,那宋帝王的黑繩大地獄令人充滿了燥熱感。
我看到此,眼眸一閃。
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準罰惡司——林軒,拜見宋帝王!”
一聲厲喝,頓時驚醒了黑繩大地獄中的所有陰魂。
這兒的鬼差,也紛紛驚疑不定。一般擁有陰司的官職,是不會親自來此地獄的,他們的職位僅僅比十殿閻王低上一級罷了。
就算是各個閻王,也不敢太過放肆。
今天,居然有自稱準罰惡司的陰司,親自來這汙穢的地方拜訪,令他們頗為詫異。
“嗯……開始吧!”
接著,宋帝王的聲音剛落,我便感受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緊緊捆綁著我的周身。
向來聽聞,宋帝王為人冷漠,處事幹脆、利索,沒想到居然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用刑。
冷漠的聲音,帶著一股帝威,果然不辱宋帝王之名。
眼前畫面一轉,我便來到了一處詭異的地方。
只有腳下的土地能夠站立,剩下的所有地方,通通流動著炙熱的岩漿。
為什麼說它詭異。
因為,當化為靈魂時,別說岩漿了,就算火山在你旁邊噴發,也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而這眼前的岩漿,似乎有著灼燒靈魂的作用。
遠遠的,便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炙熱。
忽然,前方異變……
“嘩啦啦……”
從地面流動的岩漿裡,出現了兩名岩漿巨人,周身散發著烈焰。
它們的出現,使四周的氣溫,再次上升了一個臺階。
高溫的氣浪差點令我無法呼吸,身上的陰氣莫名的被削弱、壓制起來,我的靈魂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渾身佈滿了傷痕,似乎每一個部位都遭受過嚴酷的虐待。這些都是之前,在楚江王的剝衣亭寒冰地獄,所遭遇的折磨。
楚江王的剝衣亭寒冰地獄,屬性屬陰,所有的戾氣、環境都十分陰冷。
而宋帝王與之恰好相反,黑繩大地獄屬性屬陽,酷熱的環境難以忍耐。
當初的牛頭、馬面爲了折磨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可仍舊被我硬生生的熬過來了。
連剝衣亭寒冰地獄我都不放在眼裏,這宋帝王司掌的黑繩大地獄,究竟有何能耐?!
後來……我就為我所狂妄的念頭付出了代價……
……
半年後,
“喂,喂,宋帝王!這桑拿蒸了大半年,也該結束了吧?”
我無所事事的踢著腿,身形在十字架上搖擺著。
楚江王的地獄裏,將我用拘魂鏈捆綁。
到了宋帝王這兒,用十字架把我釘上去,一個比一個差,簡直有損我當囚犯的體驗。
不過,不得不說,這兒的體驗還是十分愉快的,
同樣,在這兒接受了半年的折磨,靈魂對於黑繩大地獄產生了某種抗性,就跟剝衣亭寒冰地獄一樣,免疫力大大提高。
他們的刑法,剛開始使在我身上時,簡直無法忍受,每當痛到昏厥時,就有一股清流傳來,被迫使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