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退婚“下”
那靜怡猛然奔出望著司馬愁背影大哭,司馬愁聞聽猛然轉身,期盼的看著那靜怡“你願意去嗎?還是與我成婚。”
靜怡目光躲躲閃閃,低聲抽泣“我自然願意與你,只是,只是父母已然定下,養育我多年,我不能讓他們失望,對不起。”
“你,你。”那司馬愁忽的鼻頭一酸,往日一幕幕涌上心頭,這算什麼?退婚?
老於頭怒喝靜怡“別在這丟人,還不回去。”靜怡眼神複雜,看了那司馬愁一眼低聲“一年之後,我必然回來。”轉身走入門中。
回來?司馬愁自嘲一笑。老於頭冷冷丟下一句“先把婚退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一夜,司馬愁失眠,一夜未閤眼,好像傷透了心,不敢面對,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靜怡嫁給別人,還是就這麼等待著那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看著那老於頭與爺爺吵鬧?退彩禮?讓這心中略略驕傲的少年怎能接受?
只是那爺爺聽到好似鬆了口氣一般,隱隱帶了一絲笑容,總是喃喃“天意,天意。”
第二天清晨,那司馬愁蓬頭垢面站在爺爺面前直直看著“我要走,離開這裏。”
“去哪兒?”爺爺竟然毫不奇怪,只是靜靜的問“去哪兒?”
“不知道,只是想出去走走,也許三五日,也許一兩年,不一定。”司馬愁言之鑿鑿,好似下了很大決心,實在不想面對這一切。
爺爺有些沉默,點頭“也好,你學的不少,缺的是歷練,出去走走也好,見識見識那廣闊天地,希望有所收穫。我有一老友翁文灝先生,曾經與我有過交情,此人專攻地質,學識深厚,我可修書一封你去跟他學習,如何?”
司馬愁點點頭,爺爺寫了一封書信遞給司馬愁,隨後拍拍那司馬愁肩膀“有些事情,你現在不能知道,因為知道之後更是不好,你只需記得,靈司馬是一個名號,也是一個意義,日後你將扛起這靈司馬的名號,至於這意義,你便自己去尋找吧。你必然要照顧好自己,等你回來我便將那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司馬愁心中煩亂,根本也不能想,只是點頭,爺爺幫他收拾寫行李,給了五十大洋。司馬愁接過包袱笑了幾聲“此次前去,那王威,賊狗不能帶,讓他們照顧好爺爺,一旦安頓下來我便寫信。”
天稍稍有些陰沉,當那司馬愁踏出家門之時,爺爺沒有送,王威賊狗跟在那司馬愁身後默默走著,送了一程又一程。
只是那司馬愁渾然不知,在不遠處樹林中,靜怡遠遠看著離去的司馬愁,眼中緩緩留下淚水。
辭別王威,司馬愁大步走在那路上,吹著風,那股煩亂莫名也消失不少,更是隱隱傳出對那陌生生活的興奮與渴望。
只是去那北平尋師,路途遙遠,需得從那黃桑縣城做上那火車趕去。那火車這是司馬愁平生第一次做,也是覺得新鮮,這黑壓壓的鐵皮箱子竟然裝得了那麼多人!
隨著幾聲汽笛,那火車如咆哮巨獸一般,猛然一陣冒著黑煙開始緩緩動了起來,越來越快,那熟悉的一股股如記憶一般向後掠去,不過多時便一片那陌生的風景。
當那司馬愁扛著行李走出車站的時候,心中驚歎不已,正對面,一座古香古色高樓矗立,而旁邊竟然是那哥特式教堂建築,讓這從未出過遠門的孩子有些茫然。
難道這就是以後的生活?在這充滿了繁華的地方?
當那司馬愁站在那前門車站牌子邊的正陽門箭樓處,看著那熙熙攘攘的人,來來往往的黃包車,有些惶惶不安。
一輛黃包車停下,“先生去哪兒?”那帶著獨特京韻味道的招呼讓那司馬愁有些慌亂,說句實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是知道一個人名翁文灝。
“找人。”司馬愁強自鎮定,笑了幾聲“一個叫翁文灝的先生。”
“住哪兒?我送你去。”那黃包車伕倒是熱情,“初次到北平,咱這北平城大,您若是不認識我送您去。”
住哪兒?司馬愁傻了眼,其實那麼多年爺爺也根本不知道先生在哪兒,那車伕看了半天,張嘴罵了一句,拉著車走了。
這司馬愁一路走一路問,只是他根本不知這北平城究竟有多大,直至走到日暮時分,也不知道到了哪裏,又累又餓,進了一根狹長的衚衕中。
這衚衕有些黑暗,只是零星的門口還掛著燈籠,在黑暗的街道中幽幽晃著,散發出淡淡紅光。
零星的傳出幾聲狗叫,司馬愁有些茫然,只是走著,聽著遠處半生不熟的話語,此刻有心去找家旅館歇息,只是此處偏僻至極,也真暈頭轉向。
最後坐在那一戶人家門口,左右望望那黑暗的衚衕,嘆了口氣。
忽的,身後門口咯吱一聲開了,一個身穿大紅旗袍粉紅皮鞋的女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