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神鷹嘴旁邊則是一座神壇，神壇里人們供奉了一個泥姑娘，泥姑娘常年居住在泥罐裡只露個頭在外，身子從小便被人塞進罐子裡，一生未離開過罐子。

    泥姑娘每三年換一屆，因為壽命都不長。

    “泥姑娘會讀心術，凡事有求必應，幫助了不少村民，也因此受到百姓愛戴，獲得了極高的聲譽。”蘇老三說。

    “所以，我們去神鷹嘴就是去拜訪泥姑娘，詢問果兒的下落？”我彷彿看見了希望，恍然大悟道。

    “只怕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蘇老三滅了煙，朝我和毛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與此同時，我聽見屋外傳來地面摩擦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行，正往我們這邊緩緩爬來。

    那聲音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語，不知從哪裏灌入的冷風吹滅了桌上的油燈，茅屋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立刻警惕起來，抽出匕首緊盯門口，當黑夜裏出現兩隻燈籠大紅光閃爍的大眼睛，待它爬近，我不由分說一刀刺了過去，卻被蘇老三的大煙杆攔了下來。

    當油燈重新點燃，我清楚的看見這地上爬的怪物居然是個半人半鬼的傢伙。

    他沒有雙腿，兩條胳膊怪異的生長，又細又長。身子底下墊了一塊帶輪子的木板方便爬行，破舊的衣衫溼漉漉地貼在身上，凍得他瑟瑟發抖。他蓬亂的頭髮像稻草般遮住了大半張臉，而那兩隻所謂燈籠大的眼睛其實是他綁在身上的照明燈。

    “老妖？”蘇老三訝異地蹲下身，“你不是前些年遭遇水怪死了嗎？”

    這個叫老妖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他哇啦哇啦地怪叫，如同鴨嗓嘶啞，可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賊溜溜地轉，看起來也是個精明老道之人。

    後來我瞭解到，老妖本名江越，之前是寨子裡有名的獵手，身強體魄，長得十分俊俏，此人從不相信鬼神之說。

    前些年亡川河鬧鬼一事在寨子裡傳開，鬧得大家人心惶惶，足不出戶導致人與人之間喪失交流。江越正值壯年，血氣方剛，當機立斷揹着弓箭獨自前往亡川河決定生擒鬼怪，還寨子裡一份安寧。

    說來也邪乎，江越從白天開始泛舟在河面尋找鬼怪蹤影，當小船駛入一片草甸卻不斷地鬼打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卻始終繞不出來。

    好在江越膽子出奇了大，他見周圍漆黑一片身上又沒有火種，索性隨波逐流躺在船上小憩一番。

    直到下半夜，河面突然狂風大作，濺起的浪花一陣又一陣朝他席捲而來，弱不禁風的小船沒多久便被浪花吞噬。江越天生水性好，一個猛子扎入河中拼命朝岸上游，無論怎麼努力始終在原地打轉，這下他徹底蒙了。

    突然，他感到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拽住他的雙腳，死命地往下拉。江越在水裏泡的時間太久，早已凍得渾身冰涼，精疲力竭，絕望地撲騰著水花大聲呼救。

    河中央頓時捲起巨大的漩渦，江越體力不支被捲入漩渦，失去意識前看見一張可怖的骷髏臉正衝着他詭異的笑，接著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