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找到了。”

    黑暗中傳來毛豆欣喜的聲音。

    原來炕床下有個小孔，輕輕一按，木地板便會裂開，密道就隱藏在下面。

    我開啟火摺子率先下了密道，毛豆緊隨其後，這條道又黑又長，彷彿沒有盡頭。

    這時腳下咯噔有個硬物，我低頭細看，居然是一支年代久遠的玉簪，使我更加確定蘇老三不僅是抬棺匠，還隱藏另一種身份——盜墓賊。

    順著密道拐了幾道彎，前方出現螢火的光亮。我們不由得加快步伐，撥開草垛爬出洞口。一座座荒野墳冢印入眼簾，墳頭上隱約冒著綠色磷火，一道白影忽然飄過，緊接著背後傳來沙啞的聲音。

    “你們是誰啊？”

    我和毛豆同時被嚇到了，驚慌失措地回過頭，面前站著一個駝背的老頭，身上衣衫襤褸，蓬亂的長髮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面容。

    這老頭大半夜出現在墳冢之地，絕非常人。

    我以前聽奶奶提及過墓地都有守墳人，防止圖謀不軌的人挖墳偷竊，不答反問：“你是守墳人嗎？”

    老頭嘴裏發出奇怪的咕嚕聲，像是在笑：“此人非彼人。”

    毛豆壯著膽子問：“請問，您見過一個身穿貂皮大衣，拿著大煙杆的男人沒？”

    老頭聞言點頭。

    我忙說：“可否勞煩您帶路。”

    老頭輕笑道：“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瞭然於胸，這行確實有這種不成文的規矩。於是把在密道拾到的玉簪以及毛豆撿到的金戒指全給了老頭。

    他伸手接時，我發現他的雙手長得非常怪異，左右手完全長反了，畸形的骨骼扭曲在一起，而他的雙腳也是反的，令我心生畏懼。

    我們跟著老頭在荒野裡，七拐八拐的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努力記著路線，忽然老頭腳步一頓，指了指不遠處的墳頭。

    “他在那。”

    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望去，有個身影在墳頭前忙碌著，看那架勢很像蘇老三。

    我們謝過老頭，想送他回去，卻見他搖了搖頭。

    “我家到了。”

    未等我們反應過來，老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荒墳間。

    “見、見鬼了。”毛豆聲音顫抖道。

    “就算是鬼，也算是個善良的鬼。”我雖然心裏發毛，但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依舊鎮定自若。

    我滅了火摺子以免暴露行蹤，好在今晚月色明亮，我們躲在石頭後面觀望，待那人轉過身，果然就是蘇老三。

    只見他拿著一把鐵鍬把墳墓刨開，撬開棺材蓋，俯身在裡面倒騰了許久。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棺材裏究竟有什麼。

    待蘇老三重新把棺材埋好，拖著之前的麻袋鬼鬼祟祟地離開。

    我們一路尾隨他來到巷子裡，這時有個紅衣女子不知從哪裏冒出攔住我們的去路。

    她披散著長髮，側身對著我們伸出一隻手，索要過路費，聲音陰冷，讓我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

    毛豆低聲對我說：“這寨子裡的鬼都掉進錢眼裏了，動不動就要錢。”

    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從地面上的影子來看，只有我和毛豆的，卻沒有這個紅衣女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