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聞言後一陣唏噓，想來行行都有本難唸的經，不論做哪一行都有各自的心酸與不易，更別說是做死人的生意，那可是成天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去見了閻王。

    “那戶人家死後是什麼模樣？”我打來一桶熱水，準備給他們沖洗煞泡。

    “各個臉色烏青，脖子上有兩個大窟窿，全身僵硬無比，更邪乎的是居然死不瞑目，嘴也合不上，此乃大忌。”禿鷹邊說邊配合我脫了上衣，側著身子將煞泡露出來。

    只見那脖子上以及肩膀上的煞泡又再次生長出來，連成一大片，軟塌塌的，每一顆裡面依稀可以看見白色的屍蟲。

    我立刻戴上手套，學著奶奶的樣子手持銀針將煞泡刺破，待黑血流出，快速伸出兩指將煞泡裡的屍蟲擠出來，強忍著刺鼻的腐臭味及心裏的不適，抓了把鞭炮粉末撒在煞泡上，然後從水桶裏舀起一瓢子熱水快速地衝洗著煞泡。

    “哎呀，哎呀……”禿鷹痛得齜牙咧嘴，不斷地哀嚎，“輕點……疼……”

    “忍一忍，快好了。”我一邊給他衝熱水，一邊抓起鞭炮粉末撒在煞泡上，待那成片的煞泡全部變硬後，這才罷手換下一個人繼續。

    “小哥兒，看不出你還真是個高人。”葉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目光裡滿是敬佩。

    “幹我們這行接觸的多了，見識也就廣泛了，雖然以我目前的水平還不及奶奶的十分之一，但是依葫蘆畫瓢，我也學得有模有樣了。”我咧嘴一笑，厚臉皮的自誇道。

    忙活了兩個時辰，終於把他們身上的煞泡沖洗完畢，此時天邊的紅霞似火燒般籠罩在小鎮上空，彷彿隨時都會下幾個火球來。

    我們簡單的吃完飯，忙拿上鐵鍬、榔頭、斧頭、釘耙等工具，關鍵時也好有個防身的武器。

    奶奶則從鄰居家買來六隻大公雞，還備了三大布袋子的糯米，讓我們帶著以便不時之需。

    抬棺匠們找了把椅子，又砍了幾根木頭捆綁在椅子兩側，做了個轎子方便奶奶出行。

    “大夥準備好沒？”我提著馬燈站在最前面，高喊一聲，給大夥加油鼓勁，“此次前行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頭來，幹掉鬼母女，你們身上的煞泡便會痊癒。”

    “好嘞，出發吧！”青生高聲附和道，“哥幾個一定生擒鬼母女！”

    我在前面打著馬燈帶路，後面跟著同樣打著馬燈的葉煜他們，給這漆黑的夜增添一絲光亮。

    夜逐漸深沉，街道兩側的紅燈籠逐一熄滅，越往死水那條路前行路越黑，但咱們手中的馬燈還是將周圍的環境照得清晰可見。大夥踩踏在鬆軟的積雪中，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十分艱難，卻始終咬牙堅持著。

    “啊啊啊……”人羣后麵突然傳來林飈驚恐地慘叫。

    隊伍立刻停了下來，我連忙打著馬燈朝後麵走去，只見林飈臉色煞白的坐在地上，手哆嗦著指向剛纔經過的巷道，嘴裏嗚哇嗚哇地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