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她神色不對勁，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那額頭好似燙手的芋頭，應該是發燒了。

    “毛豆，快使勁地搓一搓你姐的腳。”我語氣顫抖地說，可身旁的毛豆此時也凍到眼睫毛都結起了細密的冰渣，雙手凍得烏紫，絲毫使不上力。

    我有些慌了，照這樣漫無目的地漂流，不知何時纔可以上岸，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果兒和毛豆活活凍死，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不遠處的河面上漂浮著滿是冰錐的不明物。我彷彿遇見了救命稻草般，費力地朝那個不明物劃去，可惜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裏，我的四肢基本凍得麻木，面板烏紫，隨時都會面臨著截肢的危險。

    求生的慾望迫使我使出了吃奶的勁頭，好在上天垂憐，那不明物像是被凍在了原地，沒一會我們便游到它面前。

    居然是一具棺材，看起來應該是水葬在此的，可能是因為暴風雪的緣故，河底漲潮，不小心從河底給衝出來了。

    我哆嗦著抽出伏魔劍，割破掌心將血抹在劍刃，久違的熱血瞬間襲遍身體的各個角落，消融了衣服上的冰渣，手腳的溫度也逐漸回升，手起劍落，剎那間便破開棺材上的冰錐，以劍端挪開棺材蓋，費力地爬上去。

    只見棺材裏躺著一具白骨，從身上腐爛的衣服可以勉強分辨出應該是民國年間的人，想不到那個年代竟然還有人會選擇水葬。

    “咱們本是無意間經過，只因過於嚴寒，不得不借你的棺材一用，請你莫見怪。”我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用伏魔劍將白骨挑起，讓它側身躺在裡面，騰出個空隙給果兒。

    我將果兒從筏上抱進棺材，嬌弱的她此時已經凍得幾乎不省人事，蜷縮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地打顫，非常可憐。

    趴在浮木上的毛豆此時掛著鼻涕牛牛，那長長的鼻涕都凝結成冰，頭髮上，睫毛上，衣服上全是冰渣，整個人奄奄一息。

    “毛豆，你撐著點，千萬別睡著了。”我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地拖出河面，讓他可以坐在棺材邊。

    毛豆有氣無力地看著我，嘴巴張張合合，費了老半天勁才從牙縫裏擠出，“咱們，是不是，要凍死了……”

    “別瞎說，咱們可是要活到長命百歲的！”我見這樣下去不行，索性將棺材裏的白骨撈起來，心懷愧疚道，“今日之恩，來世再報！對不住了。”說完，便將白骨扔進河中，讓毛豆和果兒並排躺著，最後將棺材蓋合上，避免冷風灌進去。

    我觀察了天象以及周圍的風向，太陽東昇西落，而冷風又是朝著同一處方向呼嘯而去。眼瞅著陰沉沉的天空那烏雲後若隱若現的太陽輪廓，可以粗略的判斷目前順著河流飄去的方位是東邊。而果兒所屬的村落也是位於東邊，不知道能不能陰差陽錯把我們送回村子。

    確定好方向後，趁著我現在熱血沸騰，一個大膽的念頭從腦海中蹦出，盯著手裏的伏魔劍，嘴角微微勾起，“靠你了。”說完，一頭扎進冰冷的河裏，用劍端抵著棺材，手腳並用朝東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