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的意識逐漸清晰，眼前有道刺眼的光亮促使我微眯起眼，從眼縫中依稀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寒，你醒了？”

    我感到頭疼欲裂，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隨著焦距逐漸清晰，光暈中浮現出果兒憔悴的面龐，正擔憂地凝視著我。

    “頭好痛啊……”我有氣無力地想要坐起，卻被果兒按住，環顧四周發現身處蘇老三家中，我的腳邊放著熱水袋，床邊燃著火爐，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額頭都撞青了一大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果兒略帶責備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時肚子竟然不分適宜地咕嚕嚕叫起來。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果兒嘴角閃過笑意，起身之際給我掖了掖被角，“我去給你下碗麪，你好好休息。”說完，轉身出門。

    沒一會，門再次推開，飄起來不少雪瓣，毛豆帶著一股冷風鬼鬼祟祟進來，懷裏鼓鼓囊囊的。見我醒了，眉開眼笑地從懷裏掏出一隻紅燒豬蹄，噴噴香的豬蹄令我口水直流三千尺。

    “寒哥，人家都說吃啥補啥，瞅瞅你的雙腳被凍成啥樣啦，我特意給你弄來了豬蹄給你好好補補。”毛豆說著舉著豬蹄在我鼻尖晃了晃。

    我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在毛豆的攙扶下坐起，接過豬蹄咬下一大口，這滿滿的膠原蛋白不僅不膩，反而飽滿的肉特別勁道，吃得我滿嘴流油。

    毛豆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從一開始的抿嘴淺笑，到後來的哈哈大笑，足以說明我此時狼吞虎嚥的樣子有多滑稽。

    “寒哥，你們這次是怎麼收服白鬍子老頭的？”毛豆見我吃完，忙起身給我倒杯水，好奇道。

    我剛想回答，方憶起蘇老三的傷勢，揭被就要下床，卻見我的雙腳生滿凍瘡，剛著地雙膝發軟險些跪了下去，好在即使扶住床沿才穩住身子。

    “寒哥，你要去哪？”毛豆慌忙扶住我，給我穿上嶄新的一雙毛靴，“這是刀爺送你的，還給你買來羊皮襖和羊毛帽，挺保暖的。”

    我心繫蘇老三的傷勢，緊緊抓住毛豆的胳膊問:“蘇老三怎麼樣了？他還活著嗎？”

    毛豆被我抓痛了，麵露痛楚，安撫道:“刀爺在照顧他，一切都好，只是……”

    見他欲言又止，我的心再次揪起。

    “蘇老三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目前昏迷不醒，命雖然保住了，卻不知要這樣躺多久，怕是會成為……植物人。”毛豆小心翼翼地猜測道。

    我讓毛豆幫我穿戴整齊，扶著我去看望蘇老三，剛開門便見果兒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雞蛋掛麪走來。

    同果兒擦肩而過時聽她說:“小寒，你不吃麪了？”

    “姐，你先去屋裏等會。”毛豆回頭衝果兒使了個眼色。

    剛進屋，便看見刀爺正站在桌邊搗屍草藥，桌上擺著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手邊的碗裡盛著半碗墨綠色的藥汁，見我到來，略微訝異。

    “你的腳要好好養一養，當心真的會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