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婆，您想個辦法，可不可以延長果兒的壽命，我們馬上返回寨子去拿泥娃娃。”我拉著她的袖子，懇求道。

    “只怕是來不及了......”靈婆搖搖頭，“她時日無多，你們另請高明吧。”說完，頭也不回地下了逐客令。

    我萬念俱灰地抱緊果兒，她的臉色愈發慘白，全身冷得似冰，無論給她穿多少衣服，生起多少爐子都無濟於事。

    “果兒，我知道你一定能聽見我們說話，求求你，堅持住，我們還要一起出禁地呢。”我依附在她耳畔呢喃細語。

    “姐，爺爺還在村子裏等我們呢，你不是說要好好孝敬爺爺，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嗎？姐，快點醒來吧，別丟下我一人......”毛豆鼻子都哭紅了。

    悲傷的情緒感染了在場的每個人，大夥眼眶微紅，就連水猴子這個糙漢子也溼了眼眶。

    “別搞得跟這女娃娃沒救似的，不就是泥娃娃麼，猴爺我即刻出發返回寨子幫你們拿回來。”水猴子嚷嚷著便要出門，卻被清辭攔下。

    “把她帶回李大柱家，我有辦法，方可一試。”清辭盯著果兒，若有所思道。

    我們彷彿看見一絲希望，忙背上果兒，跟隨清辭回了李大柱家，只見門前掛著白綾，簷上掛著兩盞白燈籠，柵欄上擺滿了鄉親們送來的花圈。

    這真是門楣蒙霜雪，雙籠映花圈。

    我們來到屋內，印入眼簾的便是靈臺，遺像上的李大柱正衝着我們咧嘴憨厚的笑著，誰能想到幾天前他還活生生的跟我們在一起。

    靈前的火盆裏燒著元寶紙錢，梁小蓮身穿喪服，懷裏抱著懵懂不知事的男孩，哭得兩隻眼睛都腫成了核桃大。

    “大柱，你就這樣走了......丟下我和孫兒......你要我們可怎麼活啊......”

    梁小蓮的聲音嘶啞，每一聲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梁大娘，大柱叔是咱們村裏的大英雄，他死的光榮！您要保重身體，節哀順變！”前來弔唁的中年男子安慰道。

    我不由得想起李大柱壯烈慘死的一幕，鼻尖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流下。

    “大柱叔，你我萍水相逢，無端打擾，我敬佩您是條鐵錚錚的硬漢。掌紋陰司已經伏誅，您的犧牲沒有白費。”我跪在李大柱的遺像前說著便磕了三個響頭，又往火盆裏添了點元寶紙錢，“還有件事，就是您的兒子李良，他已經現身了，只可惜，又讓他跑了。”

    一旁的梁小蓮聽聞，焦急地抓住我的胳膊，淚眼婆娑的望著我，情緒頗為激動，“李良在哪裏？我兒子究竟怎麼了？”

    “您放心，他還活著，只不過......”我眉頭緊鎖，一臉深沉的看著她，“他已經不是李良了。”

    回到屋裏，我把果兒平放在炕床上，毛豆按照清辭的要求，打來了一盆清水，準備了小刀、香燭、碗筷、鍋底灰、白灰粉、小米、黃豆，準備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