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往哪走？”我聽他說得雲裡霧裏，摸不清頭緒道。

    蘇老三伸手朝東邊一指，“俗話說太陽東昇西落，這靈婆平日裏接觸的都是極陰之事，爲了明哲保身，定會隱居在極陽之處。你看這七星中最亮的一顆就是在東邊，咱們順著東邊這條小路走，定能找到她。”

    蘇老三的話鼓舞了我，即使每走一步全身都刺痛難耐，可我依舊咬緊牙關，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我們翻越了兩座山坡，跨過四條小河，踏過亂石堆，大概走了兩個時辰。

    山腳下一座小木屋籠罩在黑暗之中，門窗被風吹得嘩啦作響，時不時傳來柵欄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咯吱”聲。藉着慘淡的月光，門楣和地面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霜，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像是很久都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這地方比老子住的亡川河還邪乎。”水猴子操著手，口中不斷噴著哈氣。

    “這裏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毛豆環顧四周，發自肺腑道。

    蘇老三打了個禁聲的手勢，推開搖搖欲墜的院門，我們來到小木屋前，東張西望，四處打量著此地。

    小木屋並不算大，一主兩側，還有廚房以及院中的雞圈，那群黃橙橙的小雞仔已經抱團入睡。

    門上掛著個銅鈴，隨風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老三上前輕輕地扣了扣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沙啞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鎖。”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香火味撲鼻而來，黑暗中隱隱約約能看見三炷香火一閃一閃的，好似閃爍的星星。

    忽然，豆大的燭光照亮屋內環境，我纔看清屋內的擺設。供奉的神像前的供臺上擺著香爐，上面插著三炷燒了一半的香。左手邊有張小圓桌，上面擺滿了硃砂紙、各種攤開的油紙裡面呈現粉末狀的東西，以及各式各樣的透明瓶裡裝著五顏六色的不明液體，看起來詭異無常。右手邊則是一整排的書櫃，偶爾有幾張泛黃的書頁從抽屜縫中露出一角，不算大的房間亂中有序。

    “你們是怎麼找著這裏的？”

    書櫃後面傳來沙啞的聲音，那聲音低沉卻充滿神秘的氣息。

    緊接著一個白髮蒼蒼，穿著寬大衣衫，鞠僂著腰的老奶奶從書櫃後探出身來。她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眯著雙眼仔細地打量著我們，拄著一根頂端鑲嵌著骷髏頭的柺杖，步伐蹣跚地走來。

    等她的身影逐漸靠近，我發現在她的右手腕處戴著一串骷髏手鍊，隨著她擺動的手發出“叮鈴噹啷”的碰撞聲。

    “靈婆，情急之下，無端打擾，望您老莫見怪。”蘇老三曲起雙手，畢恭畢敬向她作揖道。

    想來蘇老三也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物，此次他竟然能向靈婆屈尊，看來靈婆的本事一定遠在蘇老三之上。

    “靈婆，求求您，救救我。”我把罩在頭上的外套揭開，向她投去懇求的目光。

    誰知靈婆僅僅瞟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來到桌邊坐下，從寬大的袖子裡抽出一根又細又長的煙桿。她的十根指甲出奇的長，在燭光的映襯下，呈現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