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女鬼的屍骨就隱藏在李大柱家附近。”蘇老三推測道，“午時，正是人體三昧真火最旺之際。你和水猴子一同去夢中的場景搜尋下，這屍骨一定就埋在她消失的地方。”

    我聞言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就在我轉身之際，背後傳來蘇老三的叮囑。

    “切記，先抓把大米在她消失的地面畫個圈，然後在旁邊放個香爐，奉上一炷香。若是香火熄滅，說明屍骨就在地底下。你們不要急著開挖，要先用鐵鍬在地上拍上三下，驅除怨氣。這第一道鏟子落下，要燒上一沓

    黃紙，以敬女鬼。這第二道鏟子落下，要落下處男淚，平復女鬼的怒意。這第三道鏟子落下，要不斷地念叨女鬼的名字，說盡好話，讓她不要把晦氣帶給你。”

    晌午時分，天空逐漸放晴，陽光正好。

    我提著兩大捆黃紙、元寶蠟燭，水猴子扛著鐵鍬跟著我圍著李大柱家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說，位置你到底找準沒？”水猴子有些不耐煩道。

    我憑藉夢中依稀的印象，最後停在西南方位的柵欄前，地上的土壤長出了一片狗尾巴草，可唯獨有一塊土壤寸草不生。

    “就是這了。”我盯著那塊光禿禿的土壤，擺上香爐，插入一炷香，香火起先燃得極快，漸漸地熄滅了。

    屍骨果然在這裏。

    我給水猴子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舒展膀子，朝掌心裏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掄起鐵鍬在土壤上拍了三下。

    我們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土壤，確定安全後，開始開挖。

    當第一道鏟子插入土壤，我立刻點燃兩支白蠟燭分別插在土壤兩側，接著又燒了點紙錢元寶，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懸著的心漸漸有了底氣。

    第二道鏟子插入土壤，因為驚慌，我卻始終哭不出來，急得水猴子在一旁衝我直嚷嚷：“快點，要不要我揍你一頓？”

    我努力回想和奶奶在一起歡樂的時光，漸漸地流下思念的淚水，忙把臉湊近土壤，讓晶瑩的淚珠落下。

    第三道鏟子插入土壤，我開始絮絮叨叨地說：“徐丹平，不管你有何怨恨，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放心，孩子被養得白白胖胖，健康可愛，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李家了。我只是個過客，無意間捲入其中，請你莫見怪，回頭我定請高人為你做場法事，助你早日投胎。”

    周圍靜悄悄的，連風也靜止了。

    我看沒有出現異常，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掄起鐵鍬和水猴子挖出個青灰色的手。

    我倆同時一愣，面面相覷，剛平復的心瞬間打起鼓，硬著頭皮把屍骨整個都挖了出來。

    令我感到吃驚的是，屍骨居然完好無損，徐丹平身穿白色連衣裙，跟我見到她時的樣子一致，膚色呈現青灰，雙手交叉平放在腹上，面目痛苦扭曲，一雙瞳孔渙散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張開，驚恐萬分狀。

    看樣子她臨死前看見了恐怖的畫面。

    我伸出手準備把徐丹平扶起，水猴子突然打斷我，指著她身上一層粉狀的顆粒，神情緊張道：“是屍粉。”

    我聽聞立刻收回手，緊緊盯著那細微的顆粒，隨手扯過一根狗尾巴草觸及到她的手背，狗尾巴草瞬間枯萎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