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無名山
金陵城外,一座無名的山丘之上,淮唐的身影出現。
他抬起右手,面具被輕鬆的取下,露出面具之下年輕的臉。
“咔咔。”
身體發出輕微的響聲,然後,他,矮了很多。
孟浮光,再次出現在世間,而淮唐,也已經成為過去。
將面具隨意的仍在地上,孟浮光眺望著金陵,看著這座孕育了無數傳奇的地方。
“我,走了。”
三個字說出,孟浮光的身體直接轉身,一匹高頭戰馬就綁在旁邊的大樹上,這是孟浮光早就準備好的戰馬。
“走,回山莊。”
此時的孟浮光,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到流雲山莊,去看看師父,看看師兄們如何了。
在這個世上,也唯有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只有師父,纔是自己的長輩,至於師兄們,則是自己的哥哥。
對於山莊,也許是孟浮光最後的念想。
他的心,有些冰凍。
一路疾馳,孟浮光已經穿上那身白衫,被封閉了接近一年的佩劍重新拿出,他再次成為一個翩翩少俠,吸引路人無數的目光。
可惜,沒有人可以讓孟浮光停下來,一路直奔雲空山。
在過年前一天,他生日的那一天,他再次回到流雲山莊。
看著依舊的山莊,孟浮光不變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一步步的踩著山莊的階梯,一步步的走入山莊。
“師兄回來了。”
“是師兄回來了。”
“小師弟!”
“小師弟,你可算回來了。”
走入山莊大門,山莊的人,依舊記得他,依舊稱呼他。
“我,我回來了,我是穆生白,我穆生白,回來了。”臉上首次出現笑容,此時的穆生白,忘記了一切,只是記得,他是流雲山莊的弟子,他是穆生白。
他不是什麼孟浮光,也不是什麼淮唐,他只是穆生白,一個流雲山莊的內門弟子,僅此而已,其他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沒有任何的關係。
穆生白迴歸的訊息,瞬間在山莊被流傳。
已經成為代理莊主的穆生雲,第一個衝了出來。
看著被眾人包圍的穆生白,他推開周圍的人,重重的將穆生白抱在懷裏。
“你,回家了。”簡單的話語,讓穆生白的淚水瞬間流下。
師兄的話語,師兄的關懷,如同哥哥一般,讓穆生白無法忍耐。
“師兄,我回來了,回家了。”穆生白哭著說出這番話語,死死的抱著穆生雲,彷彿放手就會失去師兄一般。
“嗯,回家了,回家了。”
“走,去見師父去。”穆生白與穆生白狠狠的抱在一起,良久,才一起前往主殿,去見師父。
當穆生白走入主殿之後,看著坐在中央的師父,穆生白直接跪下了。
“不孝徒弟,穆生白,見過恩師。”
“咚、咚、咚……”
連續的磕頭,額頭重重的砸在地上,穆生白用這種方式,表示對穆長風的尊重。
“傻小子,起來吧,你是我的徒弟,自然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你做了什麼,你都是我的弟子,僅此而已。”穆長風從座位上起身,一步步的走到穆生白的身邊,輕鬆的將穆生白拉起來。
“傻小子,說說,你都做了什麼!”穆長風微微一笑,揉了揉穆生白的額頭,就如同小時候那樣。
親情,溫情,還有就是對山莊對師父等人的感情,瞬間爆發,讓穆生白立刻活了過來。
他開始講述在外界遇到的一切,他開始描述他的心裏變化。
從上次得知自己身份之後,一直講到他迴歸,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隱瞞,全部說出。
雖然這些,也許師父們都已經知道了,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來,這些話語,憋在心中,已經太久太久。
“傻小子,月研是個好姑娘,可惜,你們有緣無分。”良久,穆長風才說出這樣一番話語。
談論到杜月研,穆生白的眼角再次溼潤,但是這一次,他堅強了不少,不會被再次打擊。
“小師弟,那徒蘭察娜,你就真的不去看看嘛?”穆生雲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
“多嘴。”
白了一眼師兄,穆生白很是生氣的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穆生雲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幕,讓穆生白知道,他被師兄耍了,師兄那是故意的,故意氣他。
“別跑!”
“來呀,來呀,抓到我,你抓不到我。”
如同小時候那樣,穆生白追著穆生雲,在流雲山莊內玩耍嬉戲。
而穆長風,還有其他的師兄,則是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唯有他們的年齡,已經增長了很多。
……
春去秋來,一年一年又一年。
距離杜維楨登基,已經整整五年。
這五年的時間中,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天公也是作美,沒有出現太大的天災。
昆國的實力,每日都在增加,而這一切,都無法離開杜維楨的英明寬宏。
這一年的四月十六,洄游臺高樓之上,幾名書生踏春來此,對於洄游臺的壯麗,感慨萬千。
“李兄,你們看,那裏有一個男人,就站在塔樓之上,會不會有些危險?”
忽然,一名書生指著塔樓頂端,一個身穿紅衣,彷彿喜服的男子,默默的站在塔頂,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聽到書生的話語,他們身邊,一位老伯開口了。
“他不危險,他每年都會來此,每一年,都是如此,一戰就是一天一夜,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但每一年,他都會如此。”
聽到老伯的話語,幾名書生立刻恍然大悟。
紛紛抬起頭,仰望那名喜服男子。
“他,一定有著故事!”
“可惜,他站的太高了,我們上不去,不然一定要過去結交一二。”
“算了吧,這樣的高人,是不會理睬我們的,還是趕緊進入,弔唁一下月研公主,這可是我昆國的守護神,前來弔唁並且許下心願,十分靈敏的!”
“真的?有那麼靈驗嗎?”
“當然,要不然,每年為何這麼多的人過來弔唁,快走吧,去晚了,可進不去了。”
“哎,等等我,等等我。”
每一年,穿著喜服的男子,都會來到洄游臺之上,望著遠方,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每一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