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王同
有如此庇護民眾之處,孟浮光覺得自己為大軍尋找糧草的計劃可以實施了。
“大人,左騎校尉王同,邀請大人夜間赴宴,要為大人接風洗塵,而且幾名校尉讓小人告訴大人,他們已經想到了對付突厥人的辦法,今夜必然會給大人一個答覆…”
一個軍卒走進帳中,抱拳開口說道。
孟浮光聞言挑了挑眉。“這群沒卵蛋的傢伙,除了會窩裏鬥以外,還真是不堪大用,我還以為他們能忍耐一段時間,卻沒想到毫無城府,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就陪他們玩玩。”
孟浮光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對那名士卒說道。“你去告訴我這幾位校尉大人,我現在要去城中籌糧,晚間定會回來,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面,他們如果拿不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這幾個人就不配再做軍中校尉了…”
那名士卒臉色有些發白,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隨後才走出了大帳。
孟浮光從座位上站起。“不知道這時候李作林是否已經掌控了王統領的軍隊,如果能夠掌控的話,自然是最好,這樣我就可以手中至少有4~5萬兵馬,如果沒能掌控,就只能等到尉遲將軍到來,有尉遲將軍的名號在前,再加上天子令,應該也是板上釘釘,不過到時候這支軍隊恐怕會由尉遲將軍掌控,但這樣也好,尉遲將軍作為宿場殺將,若是到了涇陽縣,手中只有千餘騎兵,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孟浮光心中思忖,將樣子貨的長劍栓到了腰上,徑直向着大帳之外而去。
此時王明浩已經等在了外面,見到孟浮光走出來,拱手抱拳道。
“大人還未曾進食吧,我立刻命人煮一鍋素粥端來。”
晉升爲百人長,王浩明說話也硬氣了許多,但是對於孟浮光卻異常的恭敬。
孟浮光聽到他的話,臉上掠過了一縷笑意。“王明浩,你是哪個校尉手下的人?雖然你現在晉升爲百人長,但也只是個虛職而已,恐怕願意跟隨你的人,還要看校尉的臉色,你現在一直徘徊在軍帳周圍,想必你那校尉長官必然心中含恨,莫非你就不怕嗎?”
王明浩立即拱手道。“稟大人,某這些年來戰場廝殺,早就練就了一身膽量,如果只是因為某人潛在的威脅,便要放棄自己,唯一能夠成為人上人的機會,那我王名號豈不是白白刀口舔血這麼多年,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就算死了,也不過是碗大個疤,但大人卻是萬金之軀,又是我們對抗突厥人,最後的一絲希望,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大人的安全。”
王明浩義正言辭的說道。
彷彿不讓他跟在孟浮光的身邊,那就是天理不容,那就是孟浮光不自愛的表現。
這讓孟浮光聽得心中頓時舒坦無比。
這個王明浩,看似醜陋,實則心細如髮,而且進退有據,懂得取捨。
現在孟浮光身邊無人可用,王明浩的確是挑了個好時機。
“如此甚好,本官想要進涇陽縣內籌糧,你可願一同與我前去?”
王明浩麵現喜色。“謹遵大人安排,不過如今的涇陽縣城,已經是左統領劉千軍的地盤,此人乃是李藝手下偏將,不過卻善於籠絡人心,手下兵馬足有3萬之數,如今江涇陽城駐紮的固若金湯,大人是當今陛下親自封賞的大統領,他自應把城池獻出,不過此人性格陰狠,手段也頗為不規矩,大人若只是獨身前去,唯恐落入重圍啊。”
孟浮光仔細的看著王明浩,他沒想到這憨貨看起來醜陋至極,竟有如此亮眼的地方。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既然他心中沒有任何抗拒心理的同時,也覺得這王明浩是個飽讀詩書之輩,看來這從沙場上活下來的老油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於是孟浮光謙虛問道。“王明浩,你可有辦法?”
王明浩胸有成竹的一笑拱手道。“大人,李藝軍中多半都是拿著唐君俸祿的,大人的身份在軍中必然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援,而且劉千軍此人本性多疑,對待手下更是苛責毆打,想必對他不平者,也不在少數,而我們只要能夠進入涇陽城中,得到劉千軍手下任何一位大將的支援,這座城池拿下不在話下。”
孟浮光聞言點頭,這王明浩還真是有一套。
不過這樣的辦法雖然穩妥,但是卻有不安定性,畢竟孟浮光乃是陛下親自封賞的行軍大統領,名正言順,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孟浮光見到了軍營之中因為換將,而出現計程車氣低落,他能夠用招賢令這樣的辦法,讓士兵們重新振作,也是取巧而已,這樣的方式不可複製。
況且軍隊,可不像眼前這支敢死隊一樣,他們擁有非常充足的糧草,所以毫無憂慮,想要從內部扳倒這個王千軍,難度係數簡直不可想象。
“大人,這件事需不需要通知蔣衝將軍?”
王明浩出言問道,這讓孟浮光輕輕點頭。“讓蔣衝帶上幾十位精英手下過來,與我一同進城…”
這般說著,王明浩就去通知蔣衝,孟浮光則是靜靜呆在營帳門口,望著遠處天光下陷,露出半邊巨獸軀體般的涇陽城,孟浮光心頭的緊迫感越來越重。
天光下,幾十名黑衣騎士,直奔涇陽縣的城門而去。
城上的守軍見到這些人,終於認出了一個熟面孔。
“蔣衝將軍,不知來城裏有何貴幹?”
城門上的守軍大聲喊道。
蔣衝偏頭望了一眼孟浮光。
“去告訴他我的身份,讓他速速開啟城門…”孟浮光平淡的說道。
蔣衝縱馬上前一步。“城上的守軍聽著,我身後乃是當今陛下親自封賞的涇陽縣行軍大統領,睿伯侯孟浮光,叫你家將軍速速開啟城門,若有違抗,則視為通敵叛國罪…”
此言一出,城上的守軍大亂。
只見一名身披銀色甲冑的將領,急急忙忙的從城頭探出了身子,仔細望了望下方的人影,才大聲喊道。
“蔣將軍,非是我等不開城門,而是王將軍有命在先,在其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出城門,違者斬立決,軍令如山,我等不得不遵從。”
而聽到這名將領的話,蔣衝咬了咬牙,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折馬回來。
“大人,他們不想開啟城門,想來對於您的身份還有懷疑,簡直是可氣之極。”
說著蔣衝左拳拍在右掌上,一副頗為憤怒的模樣。
孟浮光老神在在的,坐在馬背上,望著城門樓上的那名銀甲將領,手中馬鞭一臺,高聲道。
“蔣大人可知此人是誰?”
他的話立即就引起了城樓上那名將領的注意,蔣衝轉過頭來,眼神一動,隨即高聲道。
“此人乃是王將軍麾下一名校尉,素來喜歡掠奪良民,冒領軍功,那是不折不扣的匪軍。”
這句話一出口車上的那名銀甲將領坐不住了,額頭上冷汗刷刷的流了下來。
他低頭望向城下的蔣衝,不由得高聲叫道。
“蔣衝,你我也是同僚,你怎可污衊於我?我何時做過掠奪良民,冒領軍功的事情,在大人面前,你可不要胡說…”
蔣衝冷冷一笑,並未作答。
孟浮光則是上前一步,對城上隨意的拱了拱手開口道。“我雖然不信蔣將軍剛剛所說的話,但是你卻拒朝廷命官於門外,如果此時有突擊鐵騎飛掠,我等必然喪命於此,而如果我這個剛剛上任的大統帥死於此地,你覺得陛下會不會雷霆震怒,砍了你們這群沒卵,,蛋的貨…”
孟浮光絲毫沒有壓低聲音,更是氣勢雄渾,看起來還真的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武將。
這讓城樓上那銀甲將領渾身一冷,事實還真是如此,突厥鐵騎來去如風,縱然駐紮數萬大軍之地,他們也可以實行疲擾戰術,若大軍出動就跑,而軍隊安定變回了騷擾,每每這樣的舉措,使得大軍中的將領暴跳如雷,下方的守軍也戰戰兢兢,如同驚弓之鳥一樣,但是想要捉住這些突厥鐵騎,則千難萬難。
畢竟不是所有的馬都是九尺高頭大馬,所有的唐軍騎兵都是善於騎射之輩,更為重要的是,突厥騎兵往往每一個士兵身邊都會有兩匹良馬作為備用,而且其實可以在馬上直接換乘,使得來去如風,像鬼影子一樣難以捕捉。
如果說這些突厥騎兵突然出現在城外,也沒人會感覺到意外。
現如今孟浮光把這件事提到了一個高度,以自己的人生性命作為威脅,頃刻間,令城頭上的那名將領心頭泛起了絲絲的涼意。
“怎麼辦?若是開了城門,這個名為孟浮光的大統帥,必然會立刻掌控全域性,而若是不開,就是抗旨不從,拖下去,我小命休矣…”
他心底已經多出了絲絲的涼意,因為此時的孟浮光帶著蔣衝而來,想必是收服了北平軍,北平軍縱然一直得不到厚待,但數量也足足有三萬之眾,這可是能和他們勢均力敵的勢力。
雖然有城池之險作為依靠,但是王千軍並非是李藝,他不過是一個李藝手下的將領而已,雖然對於治軍上有兩把刷子,但是卻未必有野心,敢侵吞涇陽城。
想到此處,銀甲將領頓時沒了主意,最終只能是咬了咬牙,對身旁的守軍說道。
“這孟浮光不過孤身一人而已,料想也翻不出什麼大浪,開城門放他進來,然後你速速去將軍府通稟王將軍,萬萬不可讓其毫無準備…”
那軍卒聞言微微怔了一下,對於這名將領的話,從心底泛起了一種荒謬感。
來人可是陛下親自封賞的行軍大統領,進了城裏怎麼可能沒有作為?他一個小兵都知道,如果把這位大統領放進來,很有可能王將軍的位置不保,這銀甲將領居然爲了自己的一條命,把自己的主子給賣了。
不過他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是卻也不敢表達,急忙屁顛兒屁顛兒的竄下城樓,直奔將軍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