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其實胡槿妤想用本尊木槿神女真身出現的，然而……

    昨夜。

    “明天去妖界你是用哪個身份？”

    “自然是本尊！”

    “不行，你得以胡槿妤的身份出現，有、好、戲、看！”

    所以……

    “你說的好戲呢”

    夜羽倚在牆壁上，“在看戲之前，有件事得跟你說。”

    胡槿妤有些疑惑，“什麼事？”

    “昨天晚上，一個叫阿竹的姑娘來找我了。”

    “哦，她找你什麼事？等等！阿竹是誰？”

    夜羽瞥了她幾眼，“就是那個你在酒樓救下的姑娘，本來她是來找你的，只可惜你不在……”

    胡槿妤莫名有點心虛，“....然後呢？”

    “她託我說，她現在孤身一人，無處可去，問能不能跟著你。”

    胡槿妤被嚇了一跳，“跟著我？！”

    “對，她想報恩。”

    “可是我……”

    “先別急著拒絕，你先回答我，你再次踏入六界是爲了什麼？”

    胡槿妤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爲了報仇！”

    “報仇的具體計劃呢？”

    “嗯…首先，肯定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讓擎蒼重新愛上我，再把他甩掉啊！只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跟夜羽說。

    她支支吾吾，“然後........”

    “昨天你也看到了，你和擎蒼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地大。你之前告訴過我，當年，你身邊所有的人都選中擇相信擎蒼，沒有任何人站在你這邊，對吧？”頓了頓，“平心而論，雖然擎蒼和莫決凌蕭認識在先，但你和他們兩人的關係也非常好。尤其是凌蕭，可以說是你除了婠婠、素惜之外關係最好的人。你甚至會跟他分享心事，當然，是你說他聽。而對於魔界，你雖然沒有加入，但和流裳、冷月她們這些魔界大人物的關係也不錯。你能感覺出來，魔界大部分人都挺喜歡你的。客觀來說，你在那時也許可以說不是很好，但人緣絕對不算差。你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麼？”

    胡槿妤怔住了，對啊，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選擇相信擎蒼，而不是她呢？

    她呆呆地重複，“對啊....為什麼？”

    “你沒有想過麼？這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建立自己的勢力。當年，你沒有自己的勢力，靈界你也沒有實權，幾乎整個靈界都被擎蒼掌控了。唯一的朋友也只有素惜和婠婠。不提他們實力如何，晚晚在最後還離開了。儘管如此，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事發之時，所有人都站在了擎蒼的那一邊。而以素惜的行為來看，她顯然也是如此。可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到底是為什麼。”

    “除此之處，你認為和你關係還不錯的莫決，凌蕭，流裳等人，他們與你關係好的首要前提是，你是一一魔尊的女人。換句話說，他們首先是“魔尊的屬下”，其次纔是你的朋友。又怎麼可能在出事之時站在所謂的“魔尊皇后”這邊？總而言之，你的交友範圍，都依附於魔尊的所創造的勢力而建立。太強大的實力或許可以讓人俯首稱臣，但絕不可能換取一輩子的忠心。魔界為擎蒼一手建立，而這些人對自己的主子自然也是忠心耿耿、馬首是瞻。從前我不說，是我以為你自己會想到，但現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一一你當年的結局從來不是偶然，而是......”夜羽直視著她，緩緩吐出兩個字，“必然。”

    胡槿妤彷彿有一盆冷水澆頭潑下，喃喃自語，“你的意思是擎蒼有意培養身邊人對他的信任，就爲了....最後栽贓嫁禍給我？”

    “我可沒這麼說，有時候培養信任也是種能力。有些人便是天生的領導者，能讓他人輕易服從或信任他，或許擎蒼就具有這種能力。但無論如何，你都輸得一敗塗地，不是麼？”

    胡槿妤無法反駁他的話，但心中卻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當年她本來就是懷著放鬆的心情去感受這個美好的六界，做什麼事都是隨心所欲，開心就好。包括與擎蒼在一起也是一樣，只是單純地因為她喜歡他，所謂的“勢力”“人脈”，她從來沒有去考慮過。但如今看來，他顯然想得比你更多。這是否也意味著，當年他所謂的真心，也許從一開始便是假象。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道：“這只是場歷練而已啊。”

    夜羽反問她，“但現在的你，真的把它只當做一場歷練的結果麼。”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知道不是。

    從她再次踏入六界的第一天起，這已經不是一個歷練，而是一場.....戰爭。一場...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打贏的戰爭。

    “你昨天也看到了，流裳他們對擎蒼忠心依舊，我想過不了多久，鬼界會重新回到擎蒼手中。到那時，追隨擎蒼的人只會比以前更多。你難道還天真地認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能擊敗他和他身後的千軍萬馬？”

    確實如此。當年她以一已之力抵抗千軍萬馬，也不過是負隅頑抗，最終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現在難道她還要繼續一個人，孤身往前嗎？

    “昨天一事，應該替你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第一個追隨者已經找上門來，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深深地看了胡槿妤一眼，“到底要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也許是時候該做出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