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送你回家,不收錢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曾在魔鬼城堡裡明明白白的對她說過,她不喜歡葉輕船,而葉輕船也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子,並對此追加了許多的解釋說明,直到她相信她。而她也一直覺得,葉平安和葉輕船才更合適一些,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一起學習成長,彼此會更加了解,而這短短的時日裏,她也看到了葉老闆對葉平安的寬容和疼愛。
如果不是因為昨晚那個夢,她或者不會深入的去想這件事情,但這個夢來的及時,碰巧是葉輕船剛剛救了她性命的時候,而這一次的兇險她十分清楚,因為她差一點就沒命了,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看到了葉輕船當時的眼神,那樣凜冽嚴肅冰冷的眼神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她卻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溫暖。那眼神裡所表達的意思很直接,很開門見山,不需要任何的猜測,只要她不能安然無恙,他便不死不休。
其實不死不休這個詞放在這裏有些不夠溫雅,不夠形象,但紅柳感受到的就是這個意思。
這讓她一時間生出無限的感動。
接著,她便做了那樣一個夢。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彷彿她真的曾與他舉行過一場婚禮一般。
當慕鼓說葉老闆爲了救她,受了極重的傷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曾以為他是萬能的,他是刀槍不入的,原來他也會受傷,這讓擔心不已,心疼不已。
這些事情突然結合到一起後,彷彿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她突然就頓悟了……
原來,她是那麼的喜歡他。
但此時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這麼喜歡他。
他是要繼續等待那個幾乎不可能的蓮霜呢?還是會選擇葉平安?或者擇一個平凡尋常的女子過日子?而那個平安尋常的女子會不會是她?
沒錯,葉老闆待她著實不錯。他曾把自己的臥室借給醉酒的她休息;他曾精心的為她準備過早點,與她共進早餐;他曾幾度救了她的性命。
在紅柳看來,這幾點其實都很能說明問題,只是她以往從來不加以深究。如今細細想來,便覺得確實有那麼一些苗頭。
首先,葉老闆沒有把她當客人;其次,葉老闆也沒有把她當外人。說起來,她與他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就像慕鼓想的那樣,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他卻願意為自己出生入死,這難道不是因為一些特別的因素嗎?比如感情,比如愛情。
可他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他是一個有涵養的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清秀俊朗的容顏下藏著一個歷盡滄桑的靈魂。
她是一個敏感的姑娘,她彷彿一眼就能夠看穿他,也許是因為他近乎冰冷的從容,也許是因為他翻天覆地的本事,也許是因為他待人接物的沉練……總之,這樣的一個男子,怎麼會不知道如何追女孩子呢?
難不成是因為他覺得她太過年輕了些?
這倒也是,年輕女孩子往往年輕氣盛,對待感情太過輕率,不夠執著,不夠專一,不夠穩妥,缺少勇氣……可她不是啊。
但葉老闆也許並不這樣認為。
對了,葉老闆近來收了歐陽千里當徒弟,那天她也在場,她突發奇想,不然自己也去備些薄禮,請求葉老闆收自己為弟子?這樣她就能每時每刻隨時隨刻的候在他的身邊,如此,感情升溫的速度一定加快許多。
不論如何,這件事情不能藏著掖著,得拿到檯面上來說,她曾聽前輩們說,感情就像一張紙,必須得有人先往前走一步,不然錯過就遺憾了。
她可不願錯過,寧願他親口拒絕。
想到這裏,紅柳幽幽嘆了口氣,拒絕是一件多麼令人難堪的事情,既傷尊嚴,又傷心,還不如暗戀的好。
紅柳開啟車窗,衝窗外寒冷的空氣吹了一口氣,二氧化碳遇冷瞬間凝固成白色的霧氣隨風散去,就像她空落落的心。
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呢?
就在這時,她聽到公交車報了一個極為熟悉的站名,冰河公園。
這個名字她確實非常熟悉,不僅僅是因為慕鼓今天講了昨晚在冰河公園所發生的驚險之事,還因為冰河公園本身的名頭。在紅柳的記憶裡,冰河公園永遠是A市最特別、最有名的那個公園,冰河公園夏日凝霜的傳聞並非虛假,確實是炎炎夏日最好的避暑場所,但冰河公園的溺水事故卻時有發生,這無疑給冰河公園披上了更加神秘的面紗。
紅柳曾來過這裏一次,就在很多年前的某個夏天,她出於好奇,一個人來這裏印證冰河夏日凝霜的真實性。那日,她從計程車上下來,遠遠的看了冰河一眼,搖搖的,冰河周圍那十丈範圍一片雪白,分外顯眼,微涼的氣息遠遠的撲到她的臉上、身上,在夏日裏,這種涼爽的感覺無就像冷飲一樣吸引著她,她的裙角微微擺動,彷彿一種召喚。
紅柳在原地站了許久,感受著那微涼氣息帶來的舒爽,然後被風一卷,消逝無蹤,熱浪撲面而來,夏日的烈陽帶來的炎熱氣息執著的彷彿要將她融化,但緊接著那微涼的寒氣又隨風而至,拂散紅柳身邊的熱浪。如此周而復始之下,紅柳有種錯覺,她彷彿已經不在人間,而是身在一處陰陽相接的輪迴之地,她甚至看到身邊有無盡的魂魄,迷茫的四處飄蕩,流離失所。
下一秒,身後清脆的喇叭鳴叫聲驚醒了紅柳的思緒,她回身一看,發現載她來的那輛計程車竟然還沒有走,此時那長相有些嚴肅的司機大叔搖下了車窗,笑著對她說道:“孩子,我送你回去吧。”也許很少笑的緣故,司機笑起來的模樣並不是很討人喜歡,見紅柳不說話,他又補充道:“叔叔送你回家,不收錢。”
紅柳覺得,這是她這一天裡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她毫不猶豫的上了車,隨著車子的啟動呼嘯而去。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來過冰河公園。她覺得冰河公園煞氣過重,夏日凝霜的妙景雖然難得,但違背常理的事情其本身就不大正常,往往透著詭異。再說她堂堂一個富家女,炎炎夏日對別人來說十分難熬,但對她來說卻從來不用憂心。況且,她住的地方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