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理所當然
火鳳聽到這樣的話語,整個人都不好了,它以為李朝然只是搬空了一座藏寶庫,結果……結果太出乎意料,她竟然將整個李家都搬空了……
火鳳聽見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輕飄飄的:“你將李家搬空了,你不擔心李家各派系的掌門人內訌?”
李朝然的雙眼一亮,誇讚道:“你的腦子總算正常了些,不過還是稀裏糊塗的,你在我李家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李家就這一點好,且不說我李家祖宗級別的太爺爺、太太爺爺、太太太爺爺都支援本姑娘,你知道我李家為何屹立無數歲月依然不倒嗎?就因為我李家有一個最高的使命,不論平日裏如何內訌,如何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一切都是有底線的,那條底線就是家主令!”
說到這裏,李朝然又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在李家,家主令至高無上,只要家主令一出,無人不從,這是我李家唯一的一條鐵律。現在明白了嗎?只要本姑娘的一句話,我李家就會變成一座無堅不摧的城,李家的每一個人便是這座城的一磚一瓦,寧折不彎,寧死不屈!”她傲然道:“別說我把李家的藏寶庫搬空了,我就是把整個李家都毀了,也不會有人有怨言。”
火鳳茫然道:“為什麼啊?”
李朝然說道:“因為李家本身就是空的,我同樣不知道李家的家業在什麼地方,不曉得李家有多少派系,更不知道他們都在什麼哪裏,在做些什麼。說白了,我只是擁有一枚家主令罷了,我只有一個人,哪怕我和他們面對面,我也不認識他們,但只要有家主令在,李家便隨時都可以凝聚起來。”
葉輕船很快便明白過來,難怪顧念忌憚慕府,想法設法削弱慕府的實力,原來慕府有兩枚“免死金牌”,一枚是太上聖皇御賜的兵符,另一枚便是李朝然。顧念一定曾無數次調查過李朝然,以及李朝然背後的李家,但一定一無所獲。可就是因為一無所獲,才讓顧念無比忌憚,整個仙界無人不知蜀地李家,但從來都沒有人知道李家在蜀地的什麼地方,所有人都知道李家有一位天之驕女,但卻無人知曉這名女子身在何處。
關於李家形散神不散的狀態,葉輕船是知曉的。既然他能夠知曉,那麼顧念也一定知曉,摸不透的李家的虛實,他便愈發不敢隨意的動慕忠,做任何事情都先要考慮慕忠的態度,涉及到一些敏感的問題,顧念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將慕忠架空,譬如十萬年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心知肚明,慕忠不會幫著他對付葉輕船和自己的兒子慕鼓,他不敢賭,逢賭必輸,輸了就得傷筋動骨,不論是那枚兵符,還是如雷貫耳的李家,都可以撬動他的半壁江山。
想到這裏,葉輕船也同樣明白,他與蓮霜的那段亡命之旅,李朝然一定出手相助過,雖然不過是李朝然的一句話,但這句話關係着他和蓮霜的身家性命,他們二人那時候曾多次承蒙陌生人的搭救,現在看來,那些人都是李家的人。
“謝謝您。”葉輕船說道。
李朝然豪爽的擺擺手,說道:“不用客氣,我看不慣他們棒打鴛鴦,同時也對你很好奇,不過想要間接的瞭解一番罷了。”
葉輕船心裏明白,這是李朝然故意將事情一筆帶過,免得他掛懷,但李家的家主令牽一髮而動全身,豈是那麼好動的?這個恩情,他記下了,此時微笑說道:“單論好奇心這一點,三少像極了您。”
李朝然說道:“我這五個孩子當中,就老三最像我。”
有了玲瓏鏡和霓裳的幫助,葉輕船和李朝然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少,此時已經來到了慕鼓冷汗凝成的那座冰山的頂端,兩人都不再說話,全力屏息凝神控制聖寶對抗下面濃烈的彷彿實質的寒氣,寒氣凝成白色的霧氣,不停的翻滾著,就彷彿冰山之巔的暴風雪般凌冽。
李朝然擔心慕鼓,迫切的將自己的神念送到了冰山裏麵,但顯然她過於心急,神念一出,便被凍凝,只覺腦海彷彿被撕裂一般,疼的厲害,玲瓏鏡和鳳羽傘頓時失了控制,便要脫手而去。葉輕船眼疾手快的握住了鳳羽傘和玲瓏鏡,又將李朝然扶住,看到李朝然蒼白的臉,葉輕船便明白她剛纔做了什麼,安慰道:“別擔心,冰蓮寒界向來氣息溫和,但今日卻翻滾不息,估計和三少有關。”
李朝然收斂了心神,樣子稍有萎靡,語氣也虛弱不少,問道:“你的意思是鼓兒激怒了冰蓮?”
葉輕船說道:“不,倘若是激怒,冰蓮只需將三少冰封即可,三少自然難逃厄運,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這冰霧翻滾的如此厲害,但細看之下卻是另一番模樣。”
李朝然問道:“什麼意思?”
葉輕船說道:“東邊的寒氣向西而行,而西邊的寒氣卻往上行去……您可以看出來,這是有跡可循的,並非無心。”
李朝然仔細看了一會兒,心驚道:“這是冰蓮借鼓兒的軀體修行?”
葉輕船說道:“不,若沒有猜錯的話,此番正是三少在修煉。”
李朝然看著翻滾不息的冰霧撲面而來,那彷彿鑽到骨子裏的寒氣依然讓她心驚不已,好在有玲瓏鏡和鳳羽傘的雙重保護,那寒冷的氣息並不冷真的鑽到裡面來對她造成傷害,可哪怕如此,看那怒雪滔天的氣勢,她依然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倘若這是某人在修行,這樣驚天的氣勢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看一眼都難免要頭皮發麻,她怎麼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她那個聰明伶俐卻不務正業的兒子?
她目露震驚和茫然,看著那被一層薄紗罩著的身影,他的身姿依然挺拔,那滾滾冰雪撞擊在那薄紗上面,薄紗似不堪重負,被壓的變了形,冰雪失去了著力點,便徑自滾滾而去,將霓裳柔兒不弱的特點展露無遺,葉輕船的身影微微模糊,看不真切,但他那如刀削一般的臉龐上的從容,在彷彿暴風雪般的冰霧掩映下,依然清晰落在她的目中。葉輕船的想法很不可思議,但她卻從他的神態中看到了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