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一言不發，那注視著她的白衣少年彷彿懂的似的。綠衣少女望著他的雙眼，突然間想起了那日傲雪谷的場景。

    那時……

    漫天飛雪之中，無數的的碎石滾滾而落。高大的山嶽被劈開一道最大的深淵，越來越多的碎石滾下，然後落入已經四分五裂的地面之中。

    很快，整個傲雪谷就不復存在了。

    此刻他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猶如傲雪谷一般瞬間坍塌。

    他定定地望著姬如月，眼中神色難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諷刺的笑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姬如月怔怔的站在原地，腦中回想著以前他說的話。

    ……

    “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的！”

    白衣男子腳步一頓，他日漸消瘦的背影被門外洶涌的白光一點點吞噬，就像即將一步步走向絕望。

    而那一頭墨發散落在身後，那攙著門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半響，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卻痛苦的墜入無盡深淵，連語句都說的如此艱難。

    “那麼到時候，就請用你們的組合招式來攔下我吧！”

    “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呢。”緩緩抬頭，目光平靜且堅定地注視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白衣少年，一字一句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我自己在幹什麼！到底應該站在誰的身邊！”

    四周寂靜無聲，綠衣少女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們二人的氣氛太過微妙，彷彿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們與四周隔離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綠衣少女覺得那一定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是她永遠進不去，也無法理解的世界。他微微低下頭，一種苦澀感油然而生。

    紫砂有些意外，“這兩人……絕對有什麼吧。”

    雪飛霜緊緊的攥著衣裙，咬著嘴唇，“……該死！”

    魔尊定定地望著姬如月許久，剛纔洶涌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嘴邊泛起一絲極淡的笑容，“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牢牢的記住，永遠不要忘記，也永遠不要……後悔！”

    姬如月抹去嘴角的血跡，上前一步擋在綠衣少女的身前，是以保護者的姿態。

    “我姬如月，從不做後悔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氣那麼平淡，就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的小事，而綠衣少女的眼睛卻是一酸。

    魔尊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姬如月身後的綠衣少女，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我倒是很好奇，一個靈界的也值得你如此維護？”

    如果說綠衣少女還沉浸在自己微妙的小情緒中，聽到此話的她，猶如當頭一棒，瞬間清醒！

    什麼叫‘靈界的人’？！

    綠衣少女也學著魔尊冷笑道：“原來傳說中的魔尊大人也不過如此。”

    魔尊眉頭一皺，向她看來。

    “先前我還以為魔尊大人只是想替自己的手下找回場子，現在一看，倒是我把魔尊想高尚了。原來你和那些隨波逐流，膽小怕事的人一樣，只是討厭靈界人而已，我很好奇，靈界怎麼了？同樣是人，靈界不該低人一等，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而魔界就該高高在上，踐踏別人？這是誰給你們的優越感。染塵（前任魔尊）？”緩緩走到千媚的面前，望著她瑟瑟發抖的後背，冷冷道：“仗著魔界的勢力欺壓別人，你們又能比靈界高貴到哪裏去？”

    舉室皆靜，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綠衣少女。她的面容不容置疑的堅定，因為沒有光，那一霎那流出的神色卻耀眼的不人心魄。

    夜羽望著他嘴角微勾，千滄雨的心中某個地方被觸動，一種奇異又陌生的感覺從心中升起。凌蕭蹙眉，這段話……

    魔尊盯著她良久，蹙眉，這樣的場景好像在以前也見過。

    流裳下意識地想反駁，卻一時找不到什麼理由，只好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