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不急於一時
漿兒還要繼續質問,蓮兒已經被人攙扶著從那空中的花瓣之路上款款行來,慕鼓急忙上前將漿兒攔下,漿兒自然不願,慕鼓趕緊說道:“既然是誤會,一會兒我們就知道真相了,何必急於一時?”
漿兒掙脫不開,一氣之下便抬腳踩在了慕鼓的腳上,慕鼓吃痛,頓時鬆開了握著漿兒肩膀的雙手,轉而抱住了自己的腳,漿兒有些奇怪,不就是踩了一腳,至於痛成這個樣子嗎?但低頭間,她才發現自己今天穿了一雙跟兒極細的高跟鞋,更何況這一覺還是她負氣之下踩的,這一腳下去,慕鼓的腳上好歹也要開個洞……
想到這裏,漿兒的心裏便有些內疚,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慕鼓的父母聽到了慕鼓的痛呼,也急忙走過來,問慕鼓怎麼了,這讓漿兒的心裏更是過意不去,但慕鼓的反應卻讓她有些大跌眼鏡,心裏不由升起了一些感動。
見自己的父母趕了過來,慕鼓急忙鬆開了自己抱著腳的雙手,嬉皮笑臉的解釋道:“啊,我就是沒事兒喊喊,刷一下存在感,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船兒纔是您的兒子呢!”
說罷,慕鼓還跳了兩下,表示自己一點事情也沒有,慕鼓的父母見慕鼓確實活蹦亂跳的,便佯怒道:“小孩子就知道瞎搗亂,今天是船兒的婚禮,你可別淨想著胡鬧!”
慕鼓趕緊賠上笑臉,送神似的將其父母送走,然後若無其事的拉著漿兒說去一邊坐坐,漿兒想要拒絕,但也不曉得慕鼓到底怎麼樣了,心裏糾結了一番,便跟著慕鼓來到涼棚一邊待客的臨時座椅上。慕鼓選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裏有剛纔那些開了花兒的高大樹木擋著,也不易被人發現,慕鼓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抱著腳直呼“痛死我了”,等著漿兒埋怨道:“你這個女人下手真是太狠了!”
漿兒白了慕鼓一眼,說道:“剛纔你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慕鼓氣結,擺擺手說道:“算了,本少不跟你計較。”
言罷,自己動手把鞋子脫下來扔到一邊,至於形象的事情,早被慕鼓隨著鞋子扔到了一邊。他隨手脫掉了左腳的襪子,出乎意料的,看上去並不是多麼慘不忍睹,只是腳背上稍青了塊兒,印出淡淡的血色,漿兒看到也不由有些吃驚,心裏的五味陳雜卻去了大半,微諷道:“沒發現你的皮這麼厚啊?”
慕鼓自然聽出了漿兒的諷刺,這是變著相罵他呢。不過慕鼓也不介意,心道剛纔葉輕船護著他,便讓漿兒出口氣也無妨,此時他大大咧咧的接話道:“那是自然,本少可是練過的,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銅牆鐵壁,區區高跟鞋算什麼。”
漿兒看慕鼓嘴硬,本想在說幾句,但看到慕鼓腳上那極為明顯的傷痕,便不忍心在說什麼,只是輕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慕鼓,反而看向不遠處的婚禮現場。慕鼓沒事,她本想一走了之,但心裏又覺得這樣做不太厚道,但慕鼓的傷終歸因自己而來,她也無法判斷慕鼓是真的沒事了,還是裝的,遂用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打量著慕鼓,看慕鼓有什麼反應。
慕鼓並沒有什麼反應,他雖然覺得被踩過的地方確實很疼,但也不過就是蹭了一層皮,並無大礙,遂忍著痛又將襪子穿上去,想要穿鞋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纔著實把鞋子仍的遠了些,此刻一瞅,竟然夠不著,他便站起來,用右腳著力,一下一下的跳到鞋子旁邊,沒跳一下,便是鑽心的疼,此時欲彎腰把鞋子撿起來,才他發現這個動作對他竟也有些難度,遂又小心的坐到地上,又小心的把鞋子穿上。
漿兒看著慕鼓這一系列動作,終於看不下去了,問道:“你沒事兒吧?”
慕鼓撥了撥額前的頭髮,在漿兒看來,這是未成年人的搔首弄姿。但慕鼓覺得蠻帥,還能彰顯自己的從容,此時淡淡說道:“當然沒事,本少可是練過的,區區高跟鞋也妄想傷害本少,白日做夢。”
漿兒此時的心情並不是多好,見慕鼓一直說自己無事,漿兒便也不再勉強,說道:“既然無事,那我便先走了。”
言罷,也不等慕鼓回答,徑自轉身離去。慕鼓也不生氣,大聲喊道:“我沒事,你可別鬧事,今兒可是你哥大喜的日子,你可別胡來!”
漿兒壓根不理會慕鼓,自顧自一會兒便走沒了影兒,慕鼓看漿兒那毫無留戀的樣子,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剛剛還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眉眼,此時終於耷拉下來,呲牙咧嘴的嘆息道:“太沒良心了,太沒良心了!”
他試著站起來,腳上的刺痛讓他發出痛呼,這讓他也有些不解,不就是蹭了一些皮嗎?怎麼會痛成這個樣子?於是他又把鞋子脫下來,這次學乖了,沒往遠處扔,復又把襪子也脫掉,重新檢查起來。可那傷口一碰就痛的不得了,他稍稍摁了摁,就痛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醫院看一看,可是今天是葉輕船的婚禮,而這又是一個來去不自由的地方,他暗暗琢磨了一番,覺得還是先忍一忍好了。
凡事都忍著不好,但在對於現在這種情況來說,忍一忍是好事情,但他也不能躲在這裏不現身,今天可是葉輕船的婚禮,是葉輕船親自邀請並帶領他們一起來到這裏,他們一起看過了最美麗的風景,他總不能因為腳疼就缺席了葉輕船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以葉輕船的性情,能夠邀請他便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能夠被葉輕船當做自己人,他心裏覺得倍兒舒坦,更何況,他若不出現,他的父母一定會擔心,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有一隻完好無損的腳,倘若站在一個地方不動,他站幾天幾夜都沒問題。
遂,慕鼓小心的站了起來,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他皺緊了眉頭,又小心的挪了一步,疼痛更甚,他咬牙忍著,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的挪了許久,那痛感終於有所減輕,逐漸到了他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他揉了揉自己因疼痛而僵硬的臉龐,取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把冷汗,然後在無人的地方彎起了嘴角,擠出一個自己認為與平日裏一樣燦爛的笑容,然後才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來到了離葉輕船不遠的地方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