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 章 過癮
想到這裏,慕鼓就鬱悶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漿兒沒錯,可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此時的漿兒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絕非那彪悍的芙殤可比,他如此欺負與她,她不過就是捉弄了自己一下,自己難不成還要與她面對面質問一番不成?那豈不顯得自己更丟人?自己難道連這麼個虧也吃不下嗎?
想到這裏,慕鼓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看向小舟的前方。此時前方一片明亮,洞口處被明亮的光線包裹著,慕鼓什麼也看不到,但哪怕他什麼也看不到,他依然裝作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理會別人看他的目光。
葉輕船拍了拍慕鼓的肩膀,慕鼓扭頭看向葉輕船,不解道:“幹什麼?”
只見葉輕船手裏拿著一顆晶亮晶亮的珠子,淡聲道:“把這個戴上。”
慕鼓一看那珠子,跟之前葉輕船給她們的一模一樣,驚歎道:“又一顆?”趕緊喜滋滋的接過來戴在脖子上。
看慕鼓戴好了避寒珠,葉輕船才淡淡開口答道:“不是,還是之前給你的那一顆。”
慕鼓壓根兒就不信,說道:“不可能,之前你給我的那一顆我藏的可嚴實了,你能找到纔是怪事……”說到這裏,慕鼓停了下來,麵露詫異之色:“怪了,我那顆珠子竟然真的不見了!”復又看向葉輕船。疑惑道:“我的珠子丟了,是不是你撿走了?”
葉輕船似笑非笑的看了慕鼓一眼,看著前方淡然說道:“你還是乖乖把避寒珠戴好了,同一個坑裏掉進去兩次,一定會更丟人。”
慕鼓疑惑道:“什麼叫同一個坑裏掉進去兩次?我掉那個坑了?”
漿兒冷笑道:“不論是那個坑,不是茅坑就好。”
慕鼓怒瞪漿兒,說不出話來:“你……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漿兒看慕鼓氣急,心裏便十分舒暢,此時更是衝慕鼓吐了吐舌頭,故意說道:“我就說,我就說!”
小舟已經靠近出口,明亮的光線罩的人睜不開眼睛,葉輕船那稍顯冷清的聲音卻穩穩的傳來:“前面是一片雙生蓮池,雙生蓮的香味很好聞,是一種非常獨特的香甜氣息,但這種味道可以讓人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類似幻境,但避寒珠可以讓人保持清醒。”
慕鼓終於明白了,他之所以會陷入迷幻狀態,原來是因為雙生蓮,蓮兒和漿兒的避寒珠還在,而他卻自作聰明的把避寒珠藏了起來,剛纔他差點以為是漿兒故意整他,如今想來,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話語間,小舟已經來到了出口處,適應了這裏的光線之後,反倒覺得這裏也不是那般明亮,眼前的景物也都能夠看清楚了,穿過一座大山以後,視野便變得十分開闊,仙女湖也變得十分寬闊,但更令人驚歎的是,入眼便是一片蓮池,一眼望不到邊際,綠色的葉子搖曳生姿,一朵朵淡紫色的蓮花競相開放,綠色和紫色鋪展開來,映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竟是一番極為明快的色調,讓人的心情都跟著明快起來。
這裏的香味愈發濃郁,但卻並不令人生厭,慕鼓好奇道:“哥,我怎麼從未聽過雙生蓮?”
葉輕船道:“你看,每一株雙生蓮在綠葉的包圍下,都只有兩朵蓮花,她們彼此看似分離,實際上根卻生在一處。倘若其中的一朵蓮花凋零,那麼另一朵蓮花也會跟著枯萎。”
慕鼓聽葉輕船這般解釋,覺得好生神奇,此時小舟駛在連花叢中,慕鼓左看看右看看,看著看著,便折了一支蓮花來,讓慕鼓驚訝的是,他剛把花摘下來,那花朵便枯萎了,而那花朵旁邊的兩外一朵蓮花,竟也毫無徵兆的枯萎了,慕鼓愣了愣,纔想起剛纔葉輕船說的話來,頓時雙手合十,直呼阿彌陀佛。
唸叨了好多次阿彌陀佛後,慕鼓白了葉輕船一眼,埋怨道:“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你怎麼不提醒我呢?這蓮花忒有靈性了,一朵折了,另外一朵立刻殉情,我怎麼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呢?”
漿兒淡淡說道:“那不然你以為自己多麼高大上啊!”
慕鼓沒理會漿兒,但也不敢再去折那些花兒。不過這裏的景色當真不錯,天空一碧如洗,雲朵不停變換著形狀,遠處似有山峰連綿起伏,左側綠樹成蔭,右邊的竹林已經不見,此時卻變成了一片花海,那花兒開的鮮豔,有灼灼的大紅色,有清冷的冰藍色,有聖潔的純白色……無論是哪一種顏色,慕鼓覺得都比雙生蓮要好上太多。自從慕鼓折了一株雙生蓮後,他便覺得這周圍的雙生蓮似都對他有了敵意,不論他站在哪裏,他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自在,想要趕緊離開這裏。
可這片仙女湖甚廣,一時半會兒竟也到不了邊,而葉輕船的小舟駛的也不快,他也不好催葉輕船快一點,畢竟今日是葉輕船與蓮兒的婚禮,不論是花舟,還是蓮池,甚至是右邊一望無際的百花之海,說不定都是葉輕船的特別安排,只要是花,女孩子便都喜歡,喜歡就高興,高興便合了這婚禮的調調,而他慕鼓也已經老大不小了,他豈能壞了大家的興致?
慕鼓一邊在心裏默唸著“阿彌陀佛”,說著各種對不起,一邊打量著蓮兒和漿兒,果然,兩個女孩子此時都興致滿滿,臉上的笑容不斷,就像此時盛開的花,而葉輕船此時亦是同樣放鬆。放鬆了葉輕船是慕鼓從未見過的,他眉梢眼角染著笑意,渾身散發著溫暖安全的氣息,少了些許凌冽和漠然,就像融化了的仙女湖,暖暖的,亮亮的,看了便想要與之親近。
慕鼓搖了搖頭,心想這葉輕船平日裏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若不是遇到今日這個特別的日子,他一直以為葉輕船本身就是冷冷清清的,就是不近人情的,那看似禮貌待人的背後,透著拒人千里的疏離,他以為葉輕船的骨頭天生就是冰冷的,他無法溫暖別人,也沒有人能夠溫暖他,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冰冷氣息,而這種氣息慕鼓向來是不喜歡的。
但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何,也許是因為紅柳,也許是因為慕老爹,他莫名其妙的便與葉輕船走的近了,而葉輕船那冷冷清清的模樣,他似乎並不生厭,與別人的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不同,幾次的生死與共,讓他覺得葉輕船的這份高冷十分溫暖。每次危急關頭,只要葉輕船來了,一切就會轉危為安。他擔心著紅柳,他掛念著千里師兄,他還會做飯給大夥吃,撇過他那不拘言笑的模樣,是不是覺得葉輕船也是一個溫暖熱心的新時代好青年?
可他對待別人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就比如酒吧裡的那些女顧客,他對她們是十分和氣的,他會微笑,能說會道,還會逗她們開心……可這些優厚的待遇卻不會用在慕鼓的身上,葉輕船對待慕鼓,便顯得更加冷清,少言寡語,彷彿變了一個人;當然,若是和歐陽師兄相比,葉輕船對他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知道葉輕船對待歐陽師兄,那可是十分漠然的,哪怕歐陽師兄如今已經是葉輕船的徒弟了,哪怕歐陽師兄對葉輕船恭謹有加,葉輕船對待歐陽師兄依然不冷不熱。
唉,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似乎只有面對這個女孩子的時候,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麼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呢?
慕鼓沉思了一會兒,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裏是幻境,而這個幻境也是根據當事人的記憶來幻化的,難不成這個女孩子是葉輕船的初戀?想到這裏,慕鼓頓時興奮起來,也是,葉輕船都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妖怪了,談幾次戀愛那也是正常的,可婚禮這種事情也不應該再幻境裡舉行啊,這樣豈不是太草率了?或者,他們想先在這裏過一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