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奔潰
黑衣老闆無聲而笑,似乎覺得慕鼓的行為非常好笑,慕鼓回頭狠狠地瞪了老闆一眼,把手伸進褲兜裡,準備找手機打個電話,號碼撥出去,手機裡便響起了彩鈴聲,是一首舒緩的輕音樂,這讓慕鼓的心情平靜了一些,電話那頭很快便想起接聽的聲音。
手機通了,慕鼓很開心,一聲“喂”便從電話這頭搖搖傳了過去,可是電話那頭卻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一切都靜悄悄的,慕鼓又“喂”了一聲,那頭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很多樹葉被風吹過的沙沙聲,又像有人落水的撲騰聲,轉眼變成金屬和金屬碰撞產生的刺耳的摩擦聲,然後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響徹整個樓道。
“還我命來!!”
慕鼓趕緊把手機移開耳朵,以免刺傷自己耳蝸裡的纖毛細胞,影響聽力,可是電話那頭的女人並不罷休,蹭的從電話裡伸出一隻手來就要扯住慕鼓的耳朵。
這個動作讓慕鼓很是生氣,耳朵這種東西自然不是誰想扯就能扯的,區區一個女鬼也想扯自己的耳朵,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欺負了?
只見慕鼓把腦袋往後一揚,避過女鬼尖銳的指甲,女鬼見一擊不中,也不來第二下,趕緊往手機的更深處縮了回去,可慕鼓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女鬼的胳膊往外一扯,女鬼還來不及驚訝,就被一道封印貼在身上,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黑衣老闆款款鼓掌,說道:“天師真是一個不錯的職業,你還不快下去招呼客人,莫非我的工資就是讓你白領的嗎!”
慕鼓聽著樓下的聊天聲,女孩子的巧笑嫣然,酒客們的碰杯聲,甚至還聽見有人在喚著他的名字,可是樓上的聲音卻是一丁點都傳不到樓下去。
慕鼓賠笑道:“老闆,我女朋友喝多了,在這裏休息,我來看看她怎麼樣了,看一眼就下去。”
黑衣老闆終於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示意道:“看在你這麼痴情的份上,那就進去看看。”
慕鼓表示感恩戴德,然後一步跨到門口,右手瞬間拉住門把手,左擰右擰幾下,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老闆,門好像是從裡面反鎖了,我打不開啊,您不是有鑰匙嗎,不然您幫個忙?”
老闆沉默了一會兒,走上前去,伸手便要握住門把手,但是下一刻他便驚叫一聲,手迅速的縮了回來,似乎被燙到了。
老闆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閃爍這無比冰冷的光,連說出來的話也因憤怒和疼痛變得更加冰冷:“好小子,你竟然敢加封印暗算我!”
慕鼓笑眯眯的說:“剛纔你也看見了,本少爺的功夫還不錯。”
老闆的眼神又變得輕蔑起來:“就這麼點力量還奈何不了老夫,雖然你的封印能力確實一流,但是你的修為太差了!”
言罷,也不再走上前去,直接一揮手,慕鼓加的幾道封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鼓加的那幾道封印看上似乎頗為輕鬆,實際上他可是煞費苦心,雖然只花了幾秒鐘時間,可當初也是耗費了他無數個日日夜夜,花費了無數精力才得以完成的一個擁有強大防禦力和攻擊力的行動式封印。
這個封印的好處就是在關鍵的時刻可以不用損耗自身的靈力,而達到直接封印的目的,缺點便是隻能使用一次,不能回收利用。
可現在看上去並沒有當初設想的那般樂觀,當初他很含蓄的認為,這個封印很厲害,基本無敵,可實際上用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竟然是這般不堪一擊。
這幾道封印每一道可以媲美自己的最強一擊,封印和封印之間的環環相扣相互配合,可能比他的最輕一擊還要厲害,可怎麼就這麼被人隨意的毀去了呢?那自己該有多麼弱小,對方又是多麼強大?
慕鼓覺得自己一輩子也追不上人家,這個發現讓他無法接受,封印被毀去帶來的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衝擊讓他直接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口鮮血噴出來,慕鼓頓時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
怕什麼?有什麼了不起?自己現在還年輕,還可以努力做得更好,況且自己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小白,還有葉輕船,他們那個不比自己厲害千百倍?
今天這二樓和平時不大一樣,這麼大的動靜樓下的人都不曾察覺,就連葉輕船都沒有察覺,自然是被人動過手腳了,樓上自成一方空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來不及想更多,慕鼓覺得自己那一口鮮血來的可真是時候,他看見黑衣老闆走到門口,要再度開啟房門,他看見他的那口本來應該落在地上的鮮血,輕飄飄的落在了門上,然後就像一屋子的炸藥被點燃了導火索,強大的力量洶涌的碾壓向黑衣人,黑衣人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半天沒有滑落下來。
慕鼓也被這突發事件嚇的不輕,本來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可誰曾想,那些無比恐怖的力量衝擊在他的身上,就像溫泉的水輕輕滑過他的指尖。
直到這些力量都散了去,慕鼓才又聽見“砰”的一聲,扭頭看去,只見那黑衣人這才從牆壁上滑落下來,模樣甚是悽慘,他掙扎著撐起腦袋,無神的目光盯著慕鼓,聲音無限哀怨:“小子,你又暗算我……”
這句話說完,似乎了卻了一個心願,黑衣人趴伏在地上再沒有起來。
慕鼓趕緊湊到黑衣人身邊,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確定黑衣人已然死去,慕鼓蹲在那裏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他殺人了?
這怎麼可能!
他打小便聽話懂事學習好,和父親相依為命,直到以優異的成績考入A大,他從小學習道術,修行至今已然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天師,還成了學校的特約專家,他一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竟然殺人了?
他靠牆抱膝而坐,雙眼愣愣的盯著對面的牆壁,顯得孤獨又無助,此刻的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於是他便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似乎就打算這樣坐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