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未央宮。
穆淺冷冷的掃過眼前的二人,“你們不是打探好了,穆青寞這幾日未在長樂宮?”
劉嬪訕訕一笑,“許是宮女得來的訊息有誤……”
“真是沒用!滾下去!”
“嬪妾先行告退。”
回宮路上,麗貴人捂著紅腫的臉頰,心中滿是憤恨。皇上與穆淺乃是一母同胞,從小關係要好,非比尋常之人,若是討好了穆淺,自然也可多得陛下青睞。自己與劉嬪便在這未央宮用了許多心思,沒想到今日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不知睡了幾日,穆青寞醒來之時,鼻尖一陣隱隱約約的檀香氣息,頗為好聞,是國師最常用的紫檀香。
朝中之事四相錯雜,國師很早便有了失眠的毛病,睡前常常習慣燃之此香,用以安神。
她抬眸看去,果不其然,望見誰靜靜坐在側殿,手執著一卷奏摺,仍是一襲淡白衣袍,側顏雋秀,眸光專注。
而那香爐,此時卻是在她的床頭。從小到大她深得父皇母后寵愛,調皮搗亂之事幹了一籮筐,可她卻唯獨最怕一人。
他似乎天生便是她的剋星,罰她抄書,打她手板,卻又是一朝重臣,母后請了他來教你學問,她偏偏奈何不了他。
穆青寞掙扎起身,後背的痛楚已消了許多,行動之間早已她掙扎起身,後背的痛楚已消了許多,行動之間早已沒有大礙,她放輕步子躲在屏風後麵打量著他。
面色微沉,停筆的時候,將筆放在筆擱上的聲音重了些,想必此時他心情不會太好。
一會可要小心行事。
“滾進來!”一道怒吼的聲音響在耳側,穆青寞訕訕摸了摸鼻子。小步走進,似是每一步皆踏在他那青松白雪的眸光鋪成的路上,她只覺頗為心虛,行動之間也兒分不自在起來。
穆青寞呵呵於笑了兩聲,“國...國師。”
放
陌臨淵將奏摺放下,看了她一眼,“傷如何了?”
“已經好了大半,現已感覺不到痛楚了。對了國師,錦繡呢?你找沒找到她?”
“她不方便入宮,已被安置在了宮外。”
“怎會不方便?而且她身受重.....我要去接她回來。”
見女子抬步便向外衝,陌臨淵微微皺眉,“站住。”看了一眼穆青寞的寢衣,似是頭有些疼,“你可知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
穆青寞一頭霧水,轉眸看向錦容,只見她齊齊點頭。
“如今有那人從旁照顧,傷自然會好得快些,你去做什麼,毀人姻緣麼?”
穆青寞撓撓頭,“這丫頭怎麼以前未對我講過...可錦繡是因我受傷……”
“你做的好事,還有臉面說出來?!”
穆青寞輕咳了兩聲,”國師,課業實在太過繁瑣,阿寞……”
陌臨淵聲音忽沉,“若你覺得課業繁瑣,日後不學便罷了,可為何私自出宮?”
耳畔的聲音聽著幾分怪異,她抬眼見他便是一驚,那雙清明的眸裡竟有滿是血絲,似是幾夜未閤眼一般,她頓時被嚇的膝蓋一軟,差點撲通一聲跪在他身前,“國師,阿寞知錯了!”膝蓋卻在未落地之前,被他扯住手腕。
“一國帝姬,成何體統?”
從小到大,他一直性子淡薄,無喜無悲。縱使是在西曆政變那年,他面上的神色也是一直那麼平靜安穩。此時卻見他望著她,眸色幽如黑夜,寒涼如雪。
陌臨淵見她神色慌張,冷冷甩開她的手,聲音帶著幾絲慍怒,“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如何對得起先帝后!”
穆青寞心裏咯噔一聲,“國師,阿寞下次定然不會私自出宮,只是,若阿寞遭遇不測,國師只是擔憂對不起父皇母后嗎?”
他合了合眸子,再也不看她,而是極為嫌棄地道了一句,“不僅如此。”
穆青寞眨眨眼,“那還有什麼?”
天知道她多想聽見從他的口中說出一句,他很關心她。說若她遭遇不測,他會極為傷心之類的話。可穆青寞卻並未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陌臨淵移開眸光,“帝姬崩逝乃是國喪,如今國庫空虛,你好自為之。”
“國師你!”我忍!
“還有政事,先走了。”他似是想說什麼,終是未說出口,轉身離去。
穆青寞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忿忿道:“臭國師!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旁的錦容出聲,“殿下,其實國師大人對你挺好的。聽說你失蹤那幾日,大人幾個日夜未曾合過眼,飯食也未動過一口。”
錦憐介面道:“帝姬昏迷之時,大人更是守在帝姬床前,甚至連摺子都被送到了長樂宮。奴婢看來,世上對殿下最好的人,不過國師大人了。”
穆青寞心裏似有清風拂過,遍野柳絮紛飛,卻還是嘴硬道了一句。
“哪裏是對我好,你看他方纔冷冰冰的樣子,真是可怕!”
不過這次,他竟然就這麼輕飄飄地饒過了她,她頗覺不可思議。更為不可思議的是,不久後國師告訴她錦繡被那男子帶回了洛城老家,這丫頭竟不辭而別,她還哭了一鼻子,而那之後,她再也沒見到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