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留他全屍
憶語凝眉,輕問:“什麼事?”
“前幾日我進城,看到城內貼滿了求醫告示,說是即墨府的小少爺得了怪病,生命垂危,連宮裏的御醫都束手無策,若是哪位大夫能治癒小少爺,重重有賞,原先用來搜捕我們的人馬都撥出一半尋訪名醫去了。”肅霆道。
憶語身體一僵,即墨府的小少爺,據她所知,即墨襄到現在,只有即墨晟一個兒子,難道,是晟兒病危?
想起那純稚無暇的甜甜笑靨,清脆的嗓音喊著:“語姨,語姨!”
“救救他。”憶語不自覺的喃喃,“什麼?”肅霆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憶語回過神來,抓住肅霆的衣袖,道:“肅霆,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肅霆皺眉,“為什麼?”
憶語仰頭看著他,道:“去年,即墨襄從百州國的皇家侍衛手中救了我,又用家傳絕學為我換得情魔淚的解藥。我雖不愛他,但心裏一直覺得歉疚於他。如今,若是你能幫我救治他的兒子,也算替我還了他這份情。”
肅霆拉起她的手,道:“好,我答應你。”
是夜,憶語在石室裏惴惴不安,考慮到即墨襄的敵意,肅霆要把晟兒偷出來,醫治好了再送回去。雖然肅霆的輕功出神入化,但是即墨府也是守衛森嚴,他已去了有一個時辰了還未回來,憶語急得團團轉。
石門輕響,憶語欣喜地抬頭,見肅霆抱著一團錦被進來,肩上鮮血淋漓。“你受傷了!”憶語驚呼。
肅霆一笑,道:“皮肉之傷,不礙事的,即墨府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守衛森嚴。”說著,將懷中的錦被放到床上,被中赫然躺著即墨晟。他伸手解開他的昏睡穴。
“快,先止血。”憶語拿著金瘡藥和紗布來到肅霆身邊,掃了一眼床上逐漸醒來的即墨晟。
肅霆快速地為自己處理好傷口,伸手搭上即墨晟的脈搏。
“語姨?”即墨晟睜開黑盈盈的眸子,一眼便看到了憶語關切的臉龐,還以為在夢中,試探的叫了一聲。
“晟兒,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疼?”憶語問。
即墨晟怔了片刻,隨即高興的大叫:“語姨,你真的來看晟兒了!”說著便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人抓著,這才轉頭看向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肅霆。
“語姨,這位叔叔是誰啊?”即墨晟問。
憶語一笑,道:“這位叔叔是語姨的丈夫,也是有名的大夫哦,能看好晟兒的病。”說著,轉頭問肅霆:“肅霆,晟兒怎麼樣,我看他好像精神蠻好的。”
肅霆收回手,看著即墨晟,道:“毫無病狀,他很健康。”憶語不解地皺眉。
“哦,我知道了,語姨喜歡這個叔叔,不喜歡爹,就像爹喜歡語姨,不喜歡我娘一樣,對不對?”即墨晟仰著小臉問。
憶語被他說得一愣,正要問他關於病的事情,即墨晟突然看到她的肚子,不由大叫起來:“語姨,你的肚子怎麼了?腫的這麼大,叔叔,你怎麼不幫語姨治好呢?”邊說邊爬過來小手輕輕摸上她的肚子,仰著頭道:“語姨,是不是很痛?”
肅霆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憶語也小臉微微泛紅,握住即墨晟的小手製止他繼續探究,道:“語姨不疼,晟兒,既然你沒病,那為什麼外面都傳說你病的很嚴重呢?難道是府中其他的人病了?”
即墨晟道:“是父親要我裝病,本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後來乳孃悄悄告訴我,說把語姨帶走的叔叔是一個大夫,父親知道語姨對晟兒好,這麼做是想把語姨引出來。”
聞言,肅霆與憶語互看一眼,心中同時一凜。
就在此時,石門突然開了,一身夜行衣的即墨襄猶如夜煞般站在石室門口。
憶語愣住,身旁的肅霆卻突然起身,擋在憶語身前。
“好個藏身之所。”即墨襄冷冷道,目光掃過憶語,看到她滾圓的肚子,眼神瞬間成冰,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即墨晟被即墨襄此刻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緊緊抓住憶語的手,大氣不敢出。
盛怒之下,即墨襄出手便欲至秋肅霆於死地,兩人在室內激烈交手,即墨襄雙眼通紅,根本不顧會不會傷到憶語和即墨晟。
秋肅霆一邊招架一邊還要顧及憶語的安全,一心兩用,漸處下風,終於一個分神被即墨襄一掌擊中胸口,後退數步,噗的噴出一口血來。
“肅霆!”憶語驚叫一聲,慌忙上前扶住秋肅霆。即墨襄見此情景,更加怒不可遏。
即墨晟從床上連滾帶爬地下來,一把抱住即墨襄的腿哭道:“爹,晟兒求您饒了叔叔和語姨吧,不要再打了。”
“滾開!”即墨襄拎起即墨晟小小的身子往後一丟,狂怒之下控制不住力道,竟將即墨晟丟出門外。
憶語看到,大驚失色,尖叫道:“晟兒!”她仰頭,憤怒地看著即墨襄:“你瘋了嗎?”即墨襄這纔想起這間石室是建在半山腰的峭壁上,他驀然轉身,縱身躍下。
“肅霆,你要不要緊?”憶語流著淚擦著秋肅霆嘴角的血絲。秋肅霆壓下胸口狂涌的血氣,迅速拿下牆上的佩劍和藥架上的金瘡藥,道:“我沒事,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
來到門口,秋肅霆往下一看,山下亮著幾十只火把,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他返回石室,從藥架最西面的一個石孔中摸出十幾只閃著藍光的飛鏢,微嘆了一口氣,抱起憶語,道:“待會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要緊緊跟在我身後”憶語點點頭。
山下,二十幾個大漢舉著火把將秋肅霆和憶語團團圍住,從身形來看,這二十幾個人都是高手。即墨襄站在外圍,冷冷地看著圈中的兩個人,即墨晟被曲九拉著站在他身邊,小臉上滿是淚痕。
僵持半晌,即墨襄突然輕嘆一聲,沉聲道:“憶語,你若是自己走過來,我留他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