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值得高興的事情
顧念來到雲柔的身邊,一手挽起雲柔的手,一手挽起芙殤的手,臉上泛起狀若幸福的紅暈,道:“走,我們回家!”
就這樣,雲柔和芙殤母女倆就跟著顧念回到了鳳女宮。
鳳女宮,是芙殤的寢宮。而云柔的寢宮,卻是雲霓宮。
但不論是鳳女宮還是雲霓宮,都被打掃的足夠乾淨,最讓雲柔感到暖心的是,雲霓宮裏的擺設,一樣都沒有變過,還是原來的樣子,是她曾經喜歡的樣子。
雲柔隨芙殤去看了女兒的鳳女宮,乾淨而冷清,就連一個伺候的宮娥都沒有,倒是與女兒的性子頗為相似,但,她與女兒還有許多貼心話要說,這些天在她們卜桂山,倒是沒來及說更多,畢竟卜桂山這些天氣氛足夠緊張,沒有人有心思閒聊。
但今天不同了,她們完全可以徹夜暢聊,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所以,她將芙殤留在了雲霓宮。當然,另一方面,她也不大滿意顧念的糾纏,因為秦時月之死。
今天,顧念便是利用秦時月的死亡,博取了大部分人的同情,雖然,秦時月給葉輕船和慕鼓下過毒,但她卻知曉,這一切都是顧念授意的,且秦時月救過她的性命,她的心裏是向着對方的,況且,對方已經死了,顧念橫豎也該讓亡者安息,不該死後還玷汙對方的聲名。
所以,她不想見到他。
但她也沒有跟他吵架或者講道理,甚至都沒有給他臉色看,因為她瞭解他,簡直太瞭解了。
果然,有芙殤在,他也無非就是閒話幾句家常,便早早離去了。
只留下雲柔和芙殤兩人,母女倆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芙殤道:“娘,你是不是不喜歡父親啊?”
雲柔一怔,然後似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微笑,幽幽道:“當年啊,娘是喜歡你父親的,非常非常喜歡。”
“那後來呢?”芙殤好奇道。
“後來?”雲柔想了想,道:“你父親,不知為何,總是缺乏安全感,他若一無所有,便埋怨這個世界不要他,他擁有許多,又總是擔心別人惦記他,有人對他好,他總以為人家居心叵測,身居高位,又擔心一不小心摔下來……”
芙殤不解,驚奇道:“那娘為什麼還喜歡他?”
雲柔嘆了口氣,道:“大概是因為娘與你父親,擁有類似的經歷吧,其實,你父親他很體貼的,只是內心不夠強大。娘是心疼他的,年輕的時候,娘有一次遇到危險,若不是你父親捨命相救,哪還有如今的娘倆?”
芙殤詫異道:“娘,你這是報恩,不是愛情。”
雲柔笑的柔和:“報恩?不,娘很愛他,現在都愛著,只要看到他,孃的整顆心都是活的……有酒嗎?”
芙殤怔了怔,拿出一罈酒,又弄來兩隻杯子,笑道:“娘,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父親哪裏值得你愛?”
雲柔自斟自飲了一杯,嘆道:“情不知為何,一往而深啊。娘又哪裏知道,他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確實有些變本加厲了,但,娘還是喜歡他。”
芙殤笑道:“您再這樣喜歡下去,父親都能要了您的命……”
雲柔道:“夫妻本該同生共死,他變成如今這般樣子,娘也有責任,如果沒有多年前的那場誤會,有娘在身邊監督他,他也不至於這般無可救藥啊!”
芙殤嗔道:“娘!不可救藥的是您好嗎?待這次戰事結束,我們倆尋一個洞天福地,就像慕鼓那樣,過自己的生活,怎麼樣?”
雲柔摸了摸芙殤的頭髮,道:“好,都聽殤兒的……過去的事情,不說了,說說我們家殤兒,如今,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芙殤莞爾一笑,道:“算是吧,感情正在培養中……”
母女倆聊了許多,過去的現在的將來的事情,鋪天蓋地海闊天空,不消片刻,兩壇酒就沒了,兩人也終是醉倒了。
一個人影偷偷推開半扇房門,一屋子的酒氣撲鼻而來。顧念輕輕揮了揮衣袖,似在揮散不斷鑽進鼻息的酒氣,眸中露出某種隱晦的光彩,復又悄悄退出了房間。
顧念一走,又有三道身影於夜色中顯露出來,也偷偷溜進了房間裡,卻是葉輕船慕鼓和紅柳三人。
慕鼓捏著鼻子,低聲道:“本少還以為,顧念想要趁機殺人呢,他怎麼就在門口看了看就走了?這不像他的風格啊?難不成他也是嫌棄這一屋子的酒味兒?”
紅柳也揮了揮袖子,道:“這母女倆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葉輕船微微皺了皺眉頭,倒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來,反倒是芙殤和雲柔兩人伏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他們之所以來這裏,便是擔心顧念暗箭傷人,如今便是偷偷來檢視情況的,但讓葉輕船微微有些不解的是,這黑沉沉的屋子裏,竟突兀的有微光亮起,那光源卻是在葉輕船的懷中。
葉輕船疑惑的將那光源取出,卻發現竟然是左丘梅蘭當初交給自己的那個精緻的小玻璃瓶,左丘梅蘭當時告訴他,拿著這個小玻璃瓶,就可以找尋到她留在世間的唯一的一雙兒女。
爲了完成對左丘梅蘭的承諾,他便將這小玻璃瓶放在懷中,但過去了這麼久,他還從未見過這小玻璃瓶亮起過光芒,如今,這小玻璃瓶竟有亮起了光芒,而房間裡只有五個人,但他們三個後來者顯然不在此列,那邊唯一的可能人選,便是眼前喝醉的雲柔。
芙殤是雲柔的女兒,他之前與芙殤在一起的時候,那小玻璃瓶從未亮起,大概是因為血脈之力較弱的緣故,故而無法讓玻璃瓶生出感應。
這麼說來,左丘梅蘭拜託他的事,他已經完成了一半,神域的帝皇之女,竟然能夠在神域覆滅之後,倖存了下來,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