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赤霄才真的是想起來。

    當年沐熵與南宮月走的那麼近，自然也是帶著夫人互相往來過的。

    所以，秦瑤見過小時候的南宮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這些年……”赤霄剛想說什麼，卻又搖了搖頭作罷了。

    但即使沒有說完，秦瑤也明白對方究竟想說什麼。

    她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現在還未成定局，與南宮家多做接觸，怕是要連累他們的。”

    “罷了，瑤夫人有自己的想法。”

    赤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看到秦瑤的表情，最終還是作罷。

    他想了想，才繼續剛剛的話題，“莫之言後來就到了南宮玄的鎮南軍。”

    秦瑤對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會兒聽赤霄說起，也覺得是有可能的，便點點頭，“這樣也好。”

    這會兒又想起沐伶瀟與自己提及的，南宮玄幫自己找了個大夫看病。

    她便看向赤霄開口問了句，“後日來幫我治病的是莫大夫？”

    秦瑤與莫之言，要說不熟，當年懷著沐伶瀟的時候，幾乎日日都是莫之言幫著問診的。

    可要說相熟，有著實是不熟悉的。

    畢竟，莫之言會幫秦瑤問診，完全是因為沐熵和赤霄兩人罷了。

    莫之言自己和秦瑤之間，倒是沒有太過熟悉。

    “是他。”赤霄點點頭，“所以，瑤夫人不要有什麼顧慮，且讓他幫著看看就是。”

    秦瑤點點頭。

    本來她還真是有些顧慮的。

    不過今日赤霄告知她是莫之言來問診之後，她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這認識的人與不認識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莫之言一直說，他還欠著您一條命呢。”

    赤霄見秦瑤這副樣子，便笑著開口說道。

    秦瑤聽到倒是有些愣怔，繼而就笑了笑，擺了擺手開口道，“哪兒是欠著我的，分明是欠著沐郎的。”

    當年莫之言製毒差點兒將自己弄死，結果被路過的沐熵給救了。

    這就是莫之言說的欠著一命。

    可沐熵後來去了，這命便也還不了了。

    聽著赤霄的意思，秦瑤卻也是明白的。

    看來，這莫之言是把那條還不上的命算在了自己頭上了。

    “這，橫豎是欠著沐家的。”

    赤霄嘆了口氣，才又道，“若說欠著命，赤霄纔是那個欠著沐家性命的人。”

    秦瑤瞪圓了眼睛，看向赤霄。

    雖然當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不詳盡，但沐熵去世的時候卻是留下過一句話的。

    “善待赤霄，莫要讓人傷了他。”

    只是，秦瑤一個弱女子哪裏有這個本事？

    到了後來，赤霄不見了，這事情也就被秦瑤埋在了心裏。

    這會兒聽到赤霄說出這麼一句話，她才又想了起來。

    秦瑤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心要告訴赤霄這句話，“沐郎當年只留了一句話給我。”

    聽到秦瑤忽然說這句話，赤霄倒是有些驚訝的。

    畢竟，沐熵留給秦瑤的話，秦瑤是沒有必要與自己說的。

    除非，那話與自己有關。

    赤霄的手握緊了又鬆開，握緊了又鬆開，才緩緩開口道，“是什麼？”

    秦瑤能聽出這句“是什麼”之中的顫抖，倒是笑了笑纔開口道，“他讓我善待你，莫要讓人傷了你。”

    秦瑤說完又嘆了口氣，“只是我並沒有那個本事，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

    赤霄整個人愣怔在那兒，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知道，秦瑤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所以，自是不知道，自己也能生活的很好。

    所以，他纔會說苦了自己這種話。

    只是，他更未曾想到的是，當年沐熵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這句。

    “看來，赤霄欠著沐家的，不是一兩條人命能算的清楚的了。”赤霄嘆了口氣，又無奈的笑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