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唯一願,與君子同衾同穴
聽到李展說伶瀟兩個字,南宮玄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先前李展只是說沐先生,他還沒有這個感覺。
可當李展說出伶瀟兩個字的時候,他就覺得,聽起來並不愉悅。
“什麼怎麼看?”南宮玄輕輕一笑,“我與伶瀟一見如故,如此而已。”
李展點頭,看向南宮玄,一臉認真,“南宮,雖然賀羅和範承都有說過點什麼,你恐怕也看得出來……”
他頓了頓,盯著南宮玄又看了好一會兒,才真的又繼續開口道,“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
“恩?”南宮玄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不是想不到李展想要說什麼。
甚至,看到李展這個認真的表情,他就能猜到幾分。
“我,李展,此生唯一願,日出東方,與君子同衾,暮靄西沉,與君子同穴。”
這話說的甚是緩慢,一字一句都能表達出對方的心思。
這話語之中的君子,南宮玄不用問就能知道,指的就是沐伶瀟。
南宮玄只是抿著唇,皺著眉看著李展。
說實話,李展自己也不太確定為何一定要同南宮玄說。
畢竟,就算賀羅和範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也從未這樣對他們兩說過。
他的心思,就像是被掩住的光,即使被所有人看破,他自己也不會主動說出。
不是因為他的心思多麼不恥,僅僅是因為,在一切成定居之前,他不願沐伶瀟受到異樣的看待。
從賀羅的態度他就能看出來,這條路,不好走。
南宮玄看了李展好久,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說完這句,連道別都沒有,就徑自回府了。
……
另一邊,沐伶瀟在燈光下,不斷的撫著南宮玄今日給自己的字畫。
“父親,兒子無法為您伸冤……”說著,又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有的時候他甚至在想,當年為何偏偏活下來的是他,若是讓自己和父親一同去了,或許也就沒這麼多磨難。
生活多磨難,不復以往。
只不過想到自己的母親秦瑤,他有覺著,活下來也好,不然母親一個人,多麼難熬,多麼辛酸。
漫漫人生路,若有子同行,母自能強。
為母則強,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吧。
沐伶瀟往秦瑤的屋子看了幾眼,卻還是決定將字畫先收起來。
他不確定看到父親的字畫,母親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再者說,他也沒有辦法解釋這些。
他只知道,年幼的時候,母親就同自己說過,為朝為官者,沒有一個對得起沐家。
至於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含義,沐伶瀟小時候不懂,稍稍懂事之後,母親也就不說了。
到了現在,沐伶瀟多少能明白了,母親卻是不太在意了。
或許時間,真的能磨平傷痕,也說不準吧。
沐伶瀟收好字畫,又走出了屋子,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南宮玄是老南宮將軍的兒子,算起來,就是自己父親的摯友之子。
若是當年兩人都沒有亡故,他與南宮玄怕纔是真真的發小了。
想到這裏,沐伶瀟又笑著搖了搖頭,這大半夜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
他嘆了口氣,眼神微微有些暗淡。
他不願與官家弟子相處,卻對南宮玄有些無力拒絕。
更多的,也是因為那句傳聞。
若是老南宮將軍在在世,沐大人何至於此。
一句話,就能表明,老南宮將軍與自家父親的關係是有多麼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父親的摯友之子同自己示好,總歸是有些不忍拒絕的。
沐伶瀟看了眼屋內,似乎能一眼看到自己剛剛藏好的字畫。
如今,自己又算是承了南宮玄的一個大情了。
父親的字畫……
沐伶瀟自是知道,不是這麼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