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黃雀在後
幾位頭領模樣的男人們興奮地圍著一塊巨石,就像在欣賞一件作品。
石縫中有個死不瞑目的奴隸。
他渾身赤.裸,身上卻抹著類似石灰的材料,跟巨石的顏色幾乎一致。
六支綁著翎羽的箭釘在他的軀體上,那致命的一箭正中心臟部位。
萊昂納斯走過去,用腳尖踢倒這人,咬著牙拔出鐵箭,鮮血從血洞中涌了出來。
“好高明的藏匿術,難怪發現不了他們。”他嘟囔了一句,開始檢視死人的資訊。
“是他們嗎?”
身後的小隊長顫聲問了句。
萊昂納斯點了點頭,將鐵箭收回箭囊中,“這傢伙的主人的確是葉諒貞,看樣子巴赫家的訊息絕對沒問題。”
“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羅德魯夫家的護衛隊長窩爾臺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麼了?窩爾臺,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萊昂納斯兄弟,難道您不覺得,咱們兩家衝的太靠前了嗎!”
軍人出身的窩爾臺有著常人不同的敏覺,他似乎嗅到一絲異樣。
可身為奴隸的他,並不想多事。
的確,按指定的路線一路急行軍,本應該巴赫家的奴隸兵在前,結果,立了頭功的卻是這兩家。
“這一箭是你射的?”萊昂納斯並沒有多想,而是指著心臟部位的箭矢,淡淡問了句。
“記不清了......”悄悄將箭囊往身後別了別,窩爾臺模稜兩可說道,“我只是發現了他,或許我射偏了。”
回答讓人滿意,萊昂納斯悶不做聲拔下鐵箭,隨手收入自己的箭囊。
“咱們走!”
......
在他們身後約一公里處,三大家族的奴隸大軍慢慢降下速度,各家的護衛隊長悄悄匯合一處。
“告訴你們一個壞訊息。”居中的杜莫雷爾神色慌張。
立刻,兩顆惴惴不安的腦袋湊了過來。
“你們先悠著點,一會兒別一驚一乍的。”杜莫雷爾面色有些蒼白,儘量壓低聲音,“那兩個廢物隨便指了條路線,他孃的!這條路線可能真的通向葉家老巢......”
“杜莫雷爾兄弟,您可真嚇到我了,我可是......”查爾斯德羅嚷嚷著,他可不願硬拼那群不怕死的凶神。
“你是可憐蟲!查爾斯,你這口頭禪能不能改一改。”穆勒白了查爾斯德羅一眼,低聲問道,“老杜,說清楚點,家主交代的任務可不是跟剿滅葉家有關。”
樸臣訓家的護衛隊長穆勒並不待見這位喜歡掩藏實力的查爾斯。
兩人角鬥三場,穆勒輸了三場。
每次,這傢伙口口聲聲的可憐蟲,出手卻重的讓人想哭!
“不能讓萊昂納斯再往前衝了......”杜莫雷爾苦笑著說,“剛剛,就在剛剛,小蟲子傳來訊息,那小子射死了一名潛伏的葉家探子。”
一片烏雲飄過,四周陡然變暗,三名衛隊長冷不防打了個寒噤。
小蟲子是誰,此刻沒人關心。
真特麼怪事!
五大家族幾乎天天派出搜尋小隊,要麼損兵折將,要麼無功而返,連人家老巢的方位都沒摸清。
話又說回來,誰又會真心去幫自己的主子,還巴不得葉家早點打來。
這條子虛烏有的路線明明只是個幌子,可偏偏被無腦的謊報軍情者給蒙對了......
“要麼咱們現在就!”手掌猛地往下一揮,穆勒麵露猙獰。
剛巧,烏雲飄走,透來朦朧月光,清穆勒那張扭曲的臉近在咫尺,兩人寒毛皆豎,不由後退幾步。
氣氛有些緊張,穆勒尷尬收回手掌。
“不行!”杜莫雷爾厲聲制止,“三家可是約定好的,以駐地火光為號,那時候再包抄動手!再說了,一群沒了主的奴隸肯定無心戀戰,只有捱揍的份兒。”
“要動手你們動手,我那手下一大半都是老弱病殘。”查爾斯德羅笑得很陰,誰讓他最痛恨的就是薩洛麗!
“我家混入了一小半的娘們。”穆勒獰笑。
“彼此彼此。”杜莫雷爾奸笑。
那還動他孃的手!
三人相視,笑得很猥瑣。
正所謂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
強敵在側,三家家主卻忙著“安內”,天大的任務交給了這群不思進取的傢伙。
睡意沉沉的羅德魯夫被噪雜的喧譁聲吵醒。
他剛要發火,木門就被重物劇烈地撞擊,不幾下,門框轟然坍塌。
一群驚慌失措的護衛奴隸跑了進來,隨之,無數箭矢遮天蓋地涌入,後面的奴隸腿部中箭倒下,在地上痛苦哀嚎。
他一把抓過身旁瑟瑟發抖的奴隸,還沒來及詢問,那名奴隸就被飛來的箭矢射中喉嚨,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濺了羅德魯夫滿臉。
“主人,咱們都完了,卑鄙的巴赫家隱藏了實力,還撕毀合約......”揮舞著大刀,副隊長接連磕飛幾隻冷箭,上氣不接下氣說著。
撿起一把武器,羅德魯夫瞄了一眼身後,身體偷偷往後門靠。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後門也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他有些害怕,握著武器的手在微微發顫。
一大隊甲冑重兵蜂擁而入,他們逢人就砍,慘叫聲就像血水往耳朵裡擠,怎麼堵也堵不上。
前後夾擊,包圍圈越來越小,護主的奴隸紛紛丟下武器,慢慢跪倒。
“都給我起來!”羅德魯夫用腳不停蹬踏這些怕死的東西,妄想做殊死掙扎。
十幾杆滴著鮮血的大刀長矛頂了過來,在血腥兵刃的淫威下,他手中的短刀噹啷落地。
“我的羅德魯夫老弟,好久未見,別來無恙。”
身寬體胖的巴赫從後門走了進來,他一團和氣,彷彿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巴赫,你這樣做不地道吧!難道你就不怕薩洛麗和蓋伊斯瘋狂的報復!”
羅德魯夫聲厲內荏,他很不自信地咆哮著。
“薩洛麗?那小賤胚子正被蓋伊斯兄弟瘋狂蹂.躪著呢。”巴赫陰陽怪氣說著,肥厚的手掌猛揮,“給我狠狠打,千萬別弄死這小子咯!”
一拳砸來,羅德魯夫捂住嘴巴,還沒來及吐出滿口碎牙,拳頭就像滿天的雨點,劈頭蓋臉落了下來。
悲劇繼續上演。
薩洛麗駐地,一群倉皇躲閃的奴隸被全副武裝的奴隸兵追趕。
他們搶著去拿武器,叫喊著,奔跑著,有許多人倒了下來。
被襲擊的奴隸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他們互相碰撞在一起。
那些嚇昏了的奴隸們從屋子裏跑出來,又跑進屋子,又跑出來,不知所措地在刀光劍影中亂竄。
這是一場悲慘的屠殺,連女人也被捲入其中。
薩洛麗看似固若金湯的“宮殿”被攻城重物砸的稀巴爛,一大群護衛奴隸跪在地上,他們頭頂懸著寒光凜凜的兵器。
破損不堪的房間內傳來毆打聲和痛苦的“蓋伊斯,我咒你不得好死,還有你,樸臣訓!我就是做鬼也要纏上你,把你拉進地獄......嗚嗚嗚......”
從破洞傳來的余光中,兩道人影狂魔亂舞,正在瘋狂地毆打地面上不停翻滾的女人。
“你這個下賤淫.蕩的薩洛麗,我讓你下賤,讓你下賤......”蓋伊斯不停地用腳尖猛踢薩洛麗微微隆起的肚皮。
薩洛麗剛要用手護著肚子,一記重拳砸來,她雙眼發花,變得模糊起來。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樸臣訓怦然心動,雙方約定好,奴役這賤女人各憑運氣。
於是,他一直分心,一邊毆打,一邊高頻率觸碰那黃色的歎號!
頃刻間,他麵露狂喜之色,卻又暗淡下來,不停咒罵著什麼超過上限之類的......
忽然,他頓在半空!
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從他的喉嚨處冒出來,滴滴鮮血順著刀刃滴答在地上。
“你!”他聲音撕裂,無比震驚看著蓋伊斯,身體不停抽搐,雙手無力扒拉幾下,彷彿還在貪戀沒享受完的權利,就慢慢垂落,轟然倒地。
“愚蠢的傢伙!”蓋伊斯不無得意踢飛礙事的屍體,瞬間調出被奴役者名單,按照老弱病殘順序,毫不留情點在是否滅除生命選項上。
與此同時,他獰笑著彎腰,瘋狂毆打血流滿面的薩洛麗......